陈玲看向窗外,那银河星穹近若咫尺,仿佛一抬手就能握住星辰。
一身穿绿衣的女子正在焚木煮酒,空气中弥漫着的丝丝酒香正是从那酒壶中飘出。
桃木燃火,温煮着壶中美酒,酒香四溢。
女子只是抬起头轻轻瞥了眼陈玲,就低下头继续手持毛笔作画。
陈玲感觉有些惊讶。
倒也不是因为女子的画,他也不懂画。
只是因为眼前的女子竟和桃夭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却少了桃夭的那份妖艳。
绿衣女子注意到陈玲一直盯着她看,于是乎,放下手中火扇笑着问道。
“来点?”
陈玲刚准备拒绝,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到他的耳边。
白苏推门而入。
“诶~他不喝,他还未成年,他不喝我喝,谢谢竹溪姐姐。”
竹溪翻了个白眼,很不情愿地为白苏倒了一杯。
白苏接过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顿时浑身舒畅。
“清香醇正,诸味协调,醇甜柔和,余味爽净,甘润爽口......还是竹溪姐姐的酒好喝。”
竹溪没有说话,给自已倒了一杯缓缓喝了起来。
白苏却只能举着空空的酒杯,眼巴巴地望着。
“这么好的酒,你居然一口喝完了,真是浪费……去去去,不给你喝了。”
白苏目光落到竹溪桌上的画卷之上,竹溪顿感不妙却迟了一步。
白苏手持画卷欣赏起来。
“哟,竹溪姐姐,您这画上的人怎么像是……”
陈玲不免好奇,也凑了过来。
画卷之上的人居然是秦子夜,陈玲捂住嘴巴,总感觉他好像刚刚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桃夭夺过画卷瞪着白苏。
“你别欺负姐姐。”
但当她见到画卷之上的人时,看向了门外不远处帮楚洛尘梳头的秦子夜,深深叹了口气还给了竹溪。
“姐姐你也不怕画人像遭反噬。”
竹溪轻轻拂拭着画中人的面庞嘀咕道。
“反正画中之人没法活过来。”
竹溪轻咳一声。
“秦先生诞辰将至,这只是一件礼物。”
见众人依旧盯着自已看,竹溪捂着脸满脸通红。
“你们出去,都出去!画…对,画还没画好。”
白苏被竹溪推到屋外,看着紧闭的竹门和自已手里提着的酒壶,面露满意之色。
却不想,竹门突然打开,一只手探了出来将他手中的酒壶抢了过去。
竹溪冷哼一声,再次关上竹门。
白苏哭唧唧地跑到秦子夜跟前,手指着竹门。
“竹溪把你赶出来了?”
白苏连连点头,又指着自已做出喝酒的模样。
“把酒壶抢走了?”
白苏连连点头,秦子夜没好气地笑道。
“滚开。”
白苏乖乖地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里。
一身穿白衣的女子见到眼前这有趣的一幕,掩面一笑。
陈玲有些傻眼。
这白衣女子也和桃夭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凑到桃夭耳边问道。
“冒昧问一下,你们是三胞胎?”
桃夭眨了眨眼思考道。
“算是吧。”
“算是?”
“毕竟我们不是一个母亲。”
“啊??”
夕颜指着自已对面的石椅笑道。
“客人既来了那便坐吧,我们这里没有茶,招待不周多包涵。”
陈玲有些局促,连忙摆摆手。
“没有没有,我不爱喝茶。”
夕颜笑了笑。
“客人可会下棋?”
“下棋?”
陈玲注意到石桌上摆放的棋盘,黑白子皆有,可夕颜对面并没有坐人。
‘总不会是自已和自已在下棋吧?’
夕颜瞪了眼不远处的秦子夜。
“某些人要陪着自已的夫人,哪有空陪我下棋。”
秦子夜哼了一声,继续帮楚洛尘梳着头发。
陈玲尴尬地笑了笑。
“我稍微会一点。”
“那陪我下一盘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玲自然也没办法拒绝,只能坐了下来。
桃夭站在一旁看着秦子夜和楚洛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秦子夜耸耸肩。
“在外面闯了祸进来躲躲。”
“闯祸?”
桃夭笑了起来。
“秦先生还有闯祸这一说法?”
“外面死了几个衙役。”
“衙役死了便死了,人类这边反正也不在意,那皇帝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发难于秦先生吧。”
秦子夜帮楚洛尘带上发簪,看着桃夭摇了摇头。
“那毕竟是人命,就算朝廷没人在意他们,但他们总会有家里的人挂念,我还是进来躲躲好了。”
陈玲咂咂嘴,鄙夷地看着秦子夜。
“说话倒是冠冕堂皇,还不是不愿承担责任。”
夕颜落子笑道。
“秦先生怕是在担心因果的反噬吧。”
“因果?”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明言,陈玲不太理解,自然也不信。
白苏用力敲了陈玲的脑袋一下。
“笨蛋,我们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产生因果,修改历史,干扰时间,我们要是回不去了怎么办!”
白苏指着天上悬挂的银河。
“不过躲在这画卷里因果的反噬便不会太重。”
陈玲疑惑地看着夕颜。
“所以夕颜小姐把我叫过来也是为了躲那什么因果?”
夕颜微微点头。
“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
陈玲思考许久才落子,夕颜看着这子落下眉头微挑,掩面笑道。
“看来客人心中疑问颇多,不如你先问?”
陈玲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他确实有很多问题,整理自已想问的问题之后陈玲问道。
“这里真是走廊那幅画中?”
“是,竹溪所画,我以星辰辅之,创造了这一片小天地,不算什么大本领。”
“这画……很美。”
“谢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们三大魔女,毕竟外界是这么称呼我们的,至于很久之前的身份…”
夕颜笑着摇摇头。
“太久不用,我也记不清了。”
“宫里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吗?”
“极少部分人知道,算上你……不超过十个。”
陈玲嘴角一抽。
“那我还真是荣幸。”
夕颜撑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陈玲。
陈玲落子继续问道。
“你们可知道阿瑶…不,公主她的病?”
“嗯,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帮她?”
夕颜和秦子夜对视一眼笑道。
“这可不是你第一次问这种问题了。”
夕颜看着陈玲认真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
“大家自然都的想帮她的,但我们都做不到。”
“那到底是什么病?”
陈玲现在回想起华思瑶身上那些从血肉皮肤之下生长而出的蔷薇就觉得心疼。
他不敢想。
这些蔷薇从血肉下钻出,那该有多疼啊。
同时他也觉得诡异,这种或许已经不是疾病可以解释的通的了,如果不是疾病,那也就是诅咒。
但就算是成天和各种诅咒打交道的【探索者】组织都没有记载过这种诅咒。
“知道又如何?你又帮不了她。”
“你不告诉我,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她?”
夕颜被逗得掩面一笑。
“真是个狂妄的小鬼,不过也罢,告诉你也好,公主曾被吸血种掳走。”
“掳走?为什么?”
夕颜落子像是回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阴沉地可怕。
“自从吸血种那方的神明被杀死后,吸血种内部分崩离析,分成了十三个氏族,种族间的战争停息,吸血种内部的战争却打响,他们称之为【圣战】。”
夕颜停了下来,给了陈玲消化吸收的时间,见陈玲眉头紧锁着,夕颜笑着继续讲道。
“【圣战】是为了选拔新一任神明,领导十三氏族的是十三血宿,他们原本是那方神明的十三血仆,如今大肆屠杀生灵,只为壮大各自氏族实在可笑。”
“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要掳走公主?”
“因为第十三个氏族的血宿背叛了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决定复活那方神明。”
“复活……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