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正准备给房间挂上新买的白色纱帘。
刚从阳台晾干收进来,还在研究应该怎么挂上去的时候,就听到敲门声了。
郏晨靠在门边,敲着她的房门,没有跨进她的房间领域。
“用不用我帮忙?”
林嘉看了看窗户高度,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让他来帮个忙。
得到林嘉点头之后,郏晨才从门外走进来。
这房间跟他一开始准备的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
虽然大体上还是一致的,毕竟当初他是问了好久才确认了林嘉的喜好,单单是床上四件套,他都来来回回对比了四套才选了现在这个。
而对比原本的简单,现在房间里添了不少小物件。
一把粉色的梳子,桌子上多了一些可爱的小摆件,床头边上还有一盏羽毛台灯,光线柔和。
有时候经过她房门口,能看到那柔光落在她的脸上,温柔而缱绻,还是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孩。
和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带他对她心动的心跳声也一样。
瞬间的失衡总会让他的动作停下来,有种身体发麻的错觉。
这种时候她看过来的眼神总是单纯而懵懂,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郏晨面色不变地走进这间已经被她布置得充满少女心的房间,接过她手里的纱帘。
对着说明书看了一下,迅速找到了挂上去的地方。
林嘉把纳米魔术贴拿给了他,又给他拉了一把椅子。
对准好位置,他脱了拖鞋,踩在了椅子上,往窗沿边贴上了纳米魔术贴。
林嘉自然而然地替他把椅子扶住,她半边身体靠得离他大腿很近。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发顶的发旋,和她不那么贴身的领口。
郏晨收了余光,专心致志地贴好魔术贴,再把她买的蕾丝纱帘稳稳粘在上面,转头从椅子另一边踩下来,再绕过去穿他的拖鞋。
他下意识想跟她说点什么,但见她看到自已在房间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我就在客厅,有事就喊我。”
林嘉对他点点头,道过谢看他出门之后,才仔细看看她新买的纱帘。
上面是蕾丝印花,风轻轻一吹就飘起来,有点像《情书》里的经典画面,想着想着她自已笑了出来。
转头刚好看到了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已,她愣了一下。
原来自已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啊,意外地有一点点好看,她从来没有看过自已开心笑的样子。
她挪到了镜子前,打量着自已,这阵子过得确实挺不错的,连带气色都变好了,好像还胖了点,感觉衣服没以前那么宽松了。
宽松?林嘉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又迅速捂住了领口。
看了看椅子,又抬头看了看窗帘高度,想了想刚才的场景。
客厅里适时传来了电视的声音,是郏晨在看近期的新闻播报。
林嘉抿了抿嘴,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已的头,脸上飞过了两抹红晕。
压下那些不好意思的情绪,她还在对着自已的脸扇风,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看了一眼微信内容,她神色一紧,严肃而迅速地收拾东西。
郏晨刚洗好葡萄准备喊林嘉出来吃的时候,就看到她神色匆匆背了包从房间里出来,在鞋柜旁边穿着鞋子。
“怎么了?”他放下葡萄,抓起了手机和车钥匙,直接走到了她身边。
“老板出了点事情,我得马上过去一趟。”
“我陪你去,走。”
林嘉的白色女款老爹鞋旁边又被放了一双男款的,对方比她穿得还快,她明明比他先穿,但他却比她先穿好,站在她面前等着她。
让她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怎么就变成一起去了?
她也只是礼貌性地报告一下去向而已。
林嘉下意识是想拒绝他的,但看他已经穿戴整齐,而且他还有车......
她想了想老板的事情,还是无声地答应了他,两人迅速出门,开车前往目的地。
“全程需要2小时17分钟。”林嘉调好了导航,郏晨才看到了地址。
“她跑那么远去做什么?”
林嘉只是抿着嘴,摇摇头,没说话。
郏晨也就没继续问,开到一家便利店还停车下来,给林嘉买了牛奶饮料和三明治以及晕车贴。
他看着林嘉接过袋子的时候还是皱了皱眉,有些自责,他刚才应该把洗好的葡萄带上的,她坐车超过1个小时总是会晕车,这一趟的路又不好走,她估计等下会很难受。
林嘉看他脸色越绷越紧,不自觉就正襟危坐起来。
手里拿着手机发微信,尽量争取和老板保持联系,但不知道她是没看手机还是信号不好,总是没有回复,让她有些担心。
长达2小时17分钟的山路颠簸之后,他们终于到了。
这是周边唯一的山,沿着山路上去是远近驰名的日出露营营地,满山都是茶叶,单丛茶叶相当出名。
但他们不是上山,而是去了山脚旁边的一个小村子里,小村子里的一个偏远角落。
林嘉和郏晨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间接近破烂的老平房,青苔都爬满了墙壁。
而宁瑜,林嘉高贵冷艳的老板,穿着裙摆裂了一条大口子的黑色紧身长裙,栗色波浪长发有些湿漉漉粘在身上,脸上没了精致妆容,只有苍白的脸色和她发红的眼眶。
她看着林嘉,突然瘪了瘪嘴,刚想哭,又看到郏晨正跟在林嘉身后,宁瑜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故作凶巴巴地说。
“怎么才到,我都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郏晨皱着眉,刚想说什么。
林嘉却马上走上去,把包里准备好的外套一把扯出来,披在了宁瑜身上,再用纸巾擦了擦她有些湿哒哒的脸和头发。
“嗯,对不起,我来晚了。”
宁瑜这下没忍住了,整个人扑在了林嘉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扑得林嘉前后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郏晨走前了一步,一只手撑在了林嘉背后,让她有力气撑住扑在她怀里的宁瑜。
这糟糕的姿势,郏晨太阳穴都跳了跳。
但看着林嘉低头安慰宁瑜的神态,他又认命地保持沉默,继续当个人形支架。
天灰灰的,风凉凉的。
身边只有女人嚎啕的哭声,和他心上人安慰人的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