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希没想到来这个世界得到的第一抹温暖,是家人以外的人给的。
脸上带着笑意道:“谢谢爷爷奶奶和小飞,我知道了,你们也多吃一点。”说完给他们都夹了菜。
见她脸上没有难过,两位老人松了口气,接着谈论起其他事。
她也顺带打听了县城的一些情况,心中对要做的事情有了底。
吃完饭临走时,他们又给了她许多票。
她给钱两人并没有要,不过在离开的时候她悄悄把钱给小飞,和他约定等她走了交给洪奶奶。
小飞并不想她走,差点就掉起了金豆豆,沈夜夕答应下次给他带兔子才安慰好。
怕他后面喉咙难受,钱给他的时候用异能帮他滋养了一下。
小飞很喜欢这个姐姐,在她走后还难过了一段时间。
有钱有票,接下来就是大采购的时间。
家里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需要买。
来到供销社,她心中已经计划好要买的东西了。
供销社的服务员看见她,眼里闪过鄙夷。
她穿的衣服上全是补丁,这些眼高于顶的服务员自然瞧不上。
沈夜希面无表情的把自已要买的东西说了一遍。
不仅米面调料等,还要了几件男士的衣服裤子。
至于她的衣服,因太胖没有合适的,需要买布料做,可她又不会,衣服等她瘦下来再买不迟,倒是可以买双鞋。
脚上的鞋子是用布纳的,穿太久前面的脚大拇指露在外面,边上还沾着泥土。
服务员皱眉看着她,“你有钱吗?”
她把钱和票拍在柜台上,“怎么,自已买不起就以为别人买不起。”
“拽什么拽,说不定是从哪里偷来的。”女人不服气的说道,她不信穷酸成这样买得起那么多东西。
她的话引来周围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沈夜希。
“报警吧!”她冷冷的看着女人说道。
“报什么警?”女人瞪着她。
“既然你看见我偷钱了就报警抓我,若是没看见就是造谣诽谤,走,去公安局。”她声音清亮,目光坦荡,并没有因穿着、身材和别人的目光而自卑。
周围的群众早就被里面服务员瞧不起人的态度弄烦了,之前没人敢说,现在终于有人带头,立刻加入其中。
“对啊,既然你看见这位同志偷钱就报警抓她啊。”
女人没想到随便说了一句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虽说供销社的工作是铁饭碗,可要是闹到上面是会被处罚的。
“我没看见,就是随便说说的。”女人咬着嘴唇急道。
“这不是造谣吗,要不是人家女同志聪明,是不是就要被扣上小偷的帽子了。”
沈夜希给说话的大娘点赞。
现在可没那么多言论自由,亲个小嘴都是耍流氓坐牢的时代。
动静把供销社的主任都惊动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让女人给沈夜希道歉。
“对不起。”女人低头屈辱的说道。
主任帮她给沈夜希道歉:“同志,不好意思,她不是有意的,你需要什么我让她们给你拿。”
“供销社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某些人耍威风的地方,希望你能加强管理,今天是遇见我,若是惹到那些有背景的……想想自已的铁饭碗吧。”沈夜希点到为止。
别看现在供销社国营企业的岗位很受欢迎,十年后迎来下岗潮,已经适应铁饭碗的他们会被社会给淘汰。
她的话让主任陷入沉思,实际上他感受到市场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稳定,再任由底下的人乱搞,出事是迟早的事情,“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约束下面的人。”
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主任看了一眼,低头不敢吱声,把欺软怕硬表现得淋漓尽致。
主任都出面了,围观的群众也不再嚷嚷。
插曲过去,沈夜希买完自已想要的东西就离开,没有过多纠缠。
又去买了五斤肉花了四块九毛,没敢买太多,毕竟只有一个人也拿不了太多。
篮子是春霞婶家的,还需要买个背篓,上山也方便,至于轮椅她已经委托张医生帮她问了,等顾亦铭恢复一些差不多就有消息。
现在大多生活用品都是手工,且做得很结实,买了背篓后又买了其它工具。
她本想看看县里的黑市是什么样的,但身手拿的东西太多,准备下次再去。
到了车站时,她不仅背上背着东西,手里的篮子也装满了。
售票员看她不仅肥胖还带着那么多东西,脸上不高兴道:“带那么多东西,需要买两个人的票。”
沈夜夕很郁闷,这个形象走到哪都会遭受白眼,是她以前从没体验过的。
不想和售票员拉扯,她付了两毛钱上了车。
回到桃花村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太阳下山温度开始降低。
种庄稼的村民还在地里劳作,村里并没有多少人。
不知道今天老太婆有没有来家里找麻烦,只留了两个鸡蛋给顾亦铭,他应该饿了。
沈夜希加快速度往家里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喘着气走进堂屋,摆放好的桌子让她松了口气。
把东西放在厨房往房间走去,看见顾亦铭躺在床上。
他呼吸有些重,像是做了什么重活一样。
可她进来时并没有听见爬动的声音,“你感冒了?”
“没有,刚刚蒙着被子睡觉有些闷。”顾亦铭回道。
“身体不舒服告诉我,昨天挖的野山参卖了七百块,买了一些东西还剩下五百五十二块三毛,不用担心没钱看病。”沈夜夕点头说道。
怕他不信,从衣衫里面的兜里把钱掏出来,五叠崭新的大团结,其余都是零钱和票。
把其中三叠大团结递给他,“这些你先拿着。”
按照规划,她不可能一直在家里,以后他要是有事,有钱在身上也好办事。
顾亦铭转头看向她,眼睛睁大,“这些钱你要给我?”
“嗯,剩下的钱我想做点生意就不给你了。”她理所当然的说道。
顾亦铭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很酸涩。
他想,即便她是鬼魂,也是一个有些傻气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