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那人仔细回想了一番,继而笃定地点点头,“就只和我说过话,说完就一个人坐到角落里没再吭声,一直到我睡着都没发出过动静了。”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柳希月追问。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是永安镇上的镇民吗?我说我叫刘金顺,是镇上客栈跑堂的。”
刘金顺低垂着眼,仔细回忆着当日细节,生怕遗漏一点细节。
“他接着问我怎么客栈跑堂的还能被抓进来,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我说我也不知道,那天客栈老板让我去奉天跑个腿,路过观月山谷时,看见有人在路边烧东西,那地方树多密啊,在那烧东西,岂不是要燃山火吗?我就上去喊了两声,还把火给灭了,又把那烧过的车架藏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我怕那人又回来找,连忙回镇上找胡里正说了此事,让他一定派人去看看,别把山火引着了,咱们一个镇的人都要遭殃。”
“烧东西?”柳希月想起了山谷内那架未燃完的车架子。
“对。”刘金顺连连点头,“没想到胡里正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让人把我绑了回来,我当时太害怕了,都没敢告诉他那人的特征。”
“你还看到了放火之人的特征?”柳希月一惊,她没想到刘金顺居然见过凶手,“放火的人长什么样?你可跟那人说了?”
“说了。他问我我就说了,我觉得他看着不像是坏人。”刘金顺答道,“烧火那人皮肤很白,个子很高,胡子拉碴的,看不太清具体的模样,但是我看他的打扮,不像咱们大齐的人,更像是玉兰国的打扮。”
“玉兰国?”柳希月大惊,心中猛地发沉,“你确定?”
“确定,之前玉兰国有人到咱们镇上来过,穿的就是类似的衣服。”刘金顺很是笃定,说完见柳希月这个表情,顿时有些踌躇,小心翼翼地问她:“大人,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柳希月被这消息震得发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转身想往外走。
只是她最近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日又经历一场大战,再加上刚刚闻到的迷魂香,虽是不多,但在此刻精神和体力都已达到了极限时,残留的药效仍是让她浑身无力。
她刚走没两步,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大人!小心!”朱大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往下倒的柳希月。
说罢见柳希月脸色苍白,连忙问道:“大人,可是情况不太妙?”
柳希月抓着一旁牢房的木门,惨白一张脸,摇摇头:“此事事关重大,非你我二人可以决断,需赶紧到奉天府请平王殿下来此主持大局。”
原本柳希月以为这群人劫军粮,只是为了高价倒卖。
合源镇在边疆,气候恶劣,冬日里天寒地冻,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土地也十分贫瘠,种出的庄稼作物根本没什么收成,所以饮食多以牛羊为主。
只是江北没有广阔草原,只能靠采买周边城镇的物资维持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军粮可以被转卖到很高价格。
尤其是这两年,国泰民安,并无战乱,有些官兵急需用钱或是在赌坊里输了银子,就会拿领到的军粮出来倒卖,换取银子。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只要不闹大了,大多时候上头管事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希月原本以为这次劫军粮的人,就是在此事中看见了商机,直接从源头处截取大量军粮,这样一趟下来,可赚上百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为此铤而走险,不惜背上身家性命冒险也说得通。
她以前之所以从未想过此事会与玉兰国有关系,一是因为玉兰国与大齐实力相差较大,常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前年更是禁不住常年战败,向大齐投降,签了割地条约,这才使两国和平往来,通商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