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事后来不了了之,但李珩战胜回京后,京中权贵凡是见到他,皆是小心谨慎,生怕一句话惹了李珩不快,和那将领一个下场。
虽然在重生成为十六后,李珩对自己的态度算不上友善,甚至十分的冷漠,相较于以前更是天差地别,但柳希月始终无法将那些传闻与李珩对上,甚至觉得那些传闻可笑至极。
但在这一刻,柳希月恍惚在胡跃飞的眼中,看见传闻中那位冷血无情的“玉面阎罗”。
想想他的手段,柳希月甚至担心起胡跃飞口中那位“胡丹大人”的安危。
“殿下,门已打开。”正在她思考时,外出查探的校尉回来复命。
“怎么回事?”李珩面色冷淡。
“胡望龙抓回来了,带到地牢门口正往下走时,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狂,挣脱开了,不仅给地牢门关了,还差点跑出院子,现下已经将他制服,正在往地牢带。”
“办事的,自己去领十军棍。”李珩的声音带着冷意。
“是。”那校尉拱手应是。
柳希月叹口气,那刺骨的寒冷又涌了上来,似乎还更加厉害。
李珩身边的校尉办不好差,被胡望龙跑了,领十军棍已经最轻不过的责罚了,就不知到了合源镇,若是自己的伪装被人识破,会不会还有这么好运。
正当柳希月担心自己的下场时,李珩的声音突然响起:“给她倒杯热茶来。”
话音刚落,那校尉与柳希月皆是一愣。
柳希月闻言望向李珩,却见李珩也在看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她竟然荒谬地觉得,李珩不是在看十六,而是透过了十六的皮囊,看到了自己的灵魂,认出了自己就是柳希月。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她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那校尉更是觉得荒谬,这还是第一次见平王殿下关心柳家二小姐以外的人。
他发了一秒愣,十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小心地再次问道:“殿下,您说什么?”
“倒杯热茶。”
李珩简短的话语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校尉不敢再耽搁,忙不迭地往外跑去。
吩咐完,李珩转向面如死灰的胡跃飞。
“趁本王还有耐心,速速如实交待。”
胡跃飞似乎还不死心,低着头死活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一直到鼻青脸肿的胡望龙被带进来,他才抬起头,灰暗的瞳孔中满是绝望。
柳希月捧着热茶,直觉浑身舒畅,方才因惊惧而起的寒冷被驱散,精神也放松了不少。
她看了眼脸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胡望龙,颇是不解地问刚进刑房的谢天云:“怎么给打成这样?”
一提到这个,谢天云就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这狗东西,表面装老实,一副吓得话都说不清的样子,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哪知道亵裤藏把剪刀,差点把我脸划了不说,还害我领罚十军棍,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燕景煜站在两人不远处,听到谢天云这么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谢天云本就又委屈又生气,听燕景煜这么笑,没好气地推他一下,埋怨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燕景煜回头看他一眼,憋着笑回答:“谁叫你绑人前不先搜身?”
“我!把他从那窑姐儿床上抓起来的时候身上就一条亵裤,谁能想到世上能有这种神人,往亵裤里装剪子,也不怕戳死自己!”
谢天云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李珩在场,恐怕就要跳起来。
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柳希月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李珩面无表情地拂下衣摆,眼风冷冷扫过来。
三人周身泛寒,立马噤声。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谢天云板着脸,煞有介事地说道。
“十军棍是不是打少了?”李珩看他一眼,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