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跃飞想到了退出。
胡丹哪里肯应?不仅不同意,还拿他杀人之事威胁,告诉胡跃飞,要是敢退出,他就把胡跃飞一家都杀了。
胡跃飞知道胡丹很有些本事在身上,也不敢再提。
一直到去年冬天,胡丹再也不满足只是偷粮草,他给胡跃飞建了地牢,告诉他怎么操作。
建地牢的时候,胡望龙发现了地牢的存在,他和胡跃飞不同,一辈子恶惯了,当即跟胡跃飞提出,他们也可用这地牢做些别的事。
胡跃飞这时候的心智早就被愧疚折磨崩溃了,想到自己反正都这样了,从前做善人反而落不到好,不如索性就恶到底,等将来东窗事发,自己也算罪有应得。
于是父子二人借着地牢之便,疯狂在永安镇敛财,并在今年夏天,和胡丹一起在观月山谷里杀了一整队的押运兵,将军粮全部劫走。
而至于客栈那位跑堂的,他故意没杀,并不是为了要分利,而是想要做威胁胡丹的砝码,胡丹要是利用完他们父子二人,想要除掉他们,他们就带着那跑堂的去报官,死在官府手里,总比死在胡丹这个人渣手里痛快。
听完,李珩问两人:“你们可知胡丹此人身份?”
两人皆是摇头:“他从不透露自己身份。”
说完,胡望龙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他昨天走时告诉我,若是需要找他,就拿腰牌去合源镇的缘来客栈找他,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李珩:“腰牌呢?”
“在我裤兜里。”胡望龙努力将右胯骨往外怼了怼,讪笑道,“殿下,我都跟你们说了,可以不杀我了吗?”
李珩不理他,转头看向柳希月:“能假扮成他的模样吗?”
柳希月抬头看了看眼胡望龙,胡望龙似乎是察觉到了柳希月的视线,转头十分谄媚地冲柳希月挤出一个笑,在他那张脸肿得像是猪头的脸上,显得异常难看,再配上他那肥得流油的身段,柳希月简直不想再看第二眼。
她略带嫌弃又为难地皱了皱鼻子,回答李珩:“恐怕不太能胜任这个重任。”
胡望龙听柳希月这样说,脸色一变,生怕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后,眼前的尖刀马上就落到自己身上,连忙开口道:“这也不一定非得扮成我的样子,我身边的小厮胡丹大人也见过,这小美人的身段……”
李珩抬眼冷冷看胡望龙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吓得胡望龙不自控地发了个抖,连忙改口:“这位官大人的身形和我身边的观柳像得很,假扮成观柳的样子准没问题。”
李珩点头,出声吩咐:“带过来看看。”
立刻有校尉领命出门,燕景煜顺势望向李珩,手中的尖刀往后退了退。
“不急。”李珩看他一眼,淡淡说道。
燕景煜立马会意,重新摆好姿势。
胡望龙刚以为自己小命得保,松了口气,就见这利刃再次抵在自己鼻尖,甚至比刚刚更近了,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哇哇大叫起来:“我知道的都招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爹!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事瞒着平王殿下!你快招呀!爹!救救我!我不想死!”
胡跃飞听着胡望龙的惨叫,又气又急:“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说了!”
李珩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冷冷吐出三个字:“调查队。”
胡跃飞愣了愣,叹口气,如实招供。
“是我杀的,他们来镇上调查时我就知道粮草队的事情败露了,想来也是,那么大一队人马凭空失踪了无音讯,肯定会引起上头怀疑,但是我没想到,疆北军担心是押运兵携粮逃跑,选择了瞒报,私下调查,我就动了心思,要是这群人也失踪了,是不是疆北军就更会笃定逃兵这一说法,所以就将他们都杀了,丢在山洞中,等着冬天一把火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