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又过西天了,凌如烟在地方官员那儿总共就只收到了不到一百两银子。
她这几天忙活的够呛,却总是吃闭门羹。
因为上次李昌明的事情,那些地方贪官们都以为是凌如烟揭发他贪污的事,心下早就一个个都不待见她了。
不是这个病了不舒服,就是那个有事体察民情去了。
就连捐银子的那十几个小官都是没理由避开她,不情不愿地捐的。
他们就好像对她有成见一样,捐了银子就换着花样的要请她离开,她脸上的面子都不知道挂不住多少回了。
看着这册子上的银子,她就头疼的厉害。
她想了想,城外的那些官员不接待她,那她也就懒得去了,一个个又捐不了多少,也免得她自取其辱。
还不如把目标转向京里的那群贵女和世家公子身上。
想巴结她的小姐妹多着呢,哪个出手不比那些芝麻大点儿的官阔绰?
凌如烟当天天亮就去了那些人日常消费最高的地方——万锦楼。
她时常在外征战,很少去这种高消费的地方。
从前还不明白这里为什么花与银子如流水,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万锦楼很大,一楼是那群贵家小姐们最爱的最多的楼层。主要卖布匹首饰,胭脂水粉的地方。
琳琅满目,款式精美多到数不胜数,大多是从外地和其他国家采购而来。
虽比不上宫里的贡品稀有,但花样款式独特,有的甚至是独件儿,价格也抬到了天价之地步。
那些悠哉闲暇的小姐们看到凌如烟的身影,全都视作不见,各自挑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凌如烟这个大忙人在外地吃闭门羹的事,她们早就听说了。
到这儿来想做些什么?有什么目的?她们又不傻,心中自是在清楚不过的。
一个个心思都藏的严严实实的,凌如烟哪儿看得出来,她朝着人最群多的地方挤去,看准时机就和她们先聊了起来。
她们一边挑东西,一边聊的火热朝天,凌如烟完全没了前几日那股嚣张自傲的劲儿,但也不是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
聊了许久,大家处的非常融洽,可一当她看似随意的提了口捐款之事,在场的人瞬间鸦雀无声,各自顾着自己手中的物品,像是没听到一样。
气氛突然间这么安静,凌如烟尴尬的咬了下唇,再次重复了遍捐银子的事,还就怕她们听不见,连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可她们仍然没有回应一句,甚至连声都不吭一下,有的还假装要看其他地方的东西,拉着各自小姐妹朝别的地方走开。
见状,凌如烟也看明白了,她们就是不想出银子。
她战功赫赫,从前何时需要这般放下身段,跟这些表里不一的女人们虚与委蛇过?还被外地官员给她吃闭门羹,她又何时这样被人瞧不起过!?
凌如烟一肚子的火无处撒,越想越气,当场就对着这些小姐们厉声指责了起来。
可人群中才十西五岁的郡主们哪里会受这份委屈,这次是她先挑事骂人的,便逮着机会全部合伙挖苦起凌如烟来。
她们早就看不惯凌如烟了,仗着自己上过战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可笑至极。
双方相互阴阳怪气,谁也不让谁。
这事越闹越大,就连二楼吃饭消遣的公子哥们都听到了动静。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倒也觉得新鲜,一个个挤在楼道上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
没过多久,双方也就不再阴阳怪气了,而是首接开骂。
逮着凌如烟的短处往死里骂。
骂她插足她人感情,结果丈夫逛青楼,还去正妻的家门口找事,最后摔进滚烫的热锅里自取其辱......
句句不带脏字,但句句都很脏,听的人心堵的厉害。
几个小郡主就把凌如烟一个人骂的在原地不知如何还嘴,差点气哭了起来。
还是他爹得到消息亲自去瞧,知道前因后果后,强逼着凌如烟给在场被她骂过的人赔礼道歉后,才把她领回家。
回家的这一路,两人虽坐在轿子里,但凌霄老将军全程没有骂凌如烟一句,而是让她先冷静一会,想想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可刚到府里,凌如烟就把错又归到了洛妘的身上。
凌霄老将军满是不解,甚至还有因凌如烟推卸责任而有的愤怒,“你的错,怎么又推到洛老头家那丫头身上了?”
“要不是她总是出现在我的婚姻里插足,勾引我夫君,那些不明是非的小屁孩儿会那般骂我吗?怎么就是我的错了?爹,怎么女儿一成婚,你也变得这般是非不分了?你不会又想像上次那样护着那贱人吧?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老这样,我都怀疑那贱人是不是你外面生的野种!”
话音刚落的那一瞬,凌霄老将军眼里的火团越积越多,他气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处,胸口更是像有千斤巨石般压着,呼吸都难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来。
他怕他会再像上次那样出手打她,他强压着怒火将双手抱在身后,可眼里的失望始终掩藏不住。
凌霄老将军知道他现在说的话,凌如烟肯定是听不进的,也就没有说她,而是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踏出她自己的院子半步。
筹银子的事情,他会尽他最大的力量替她解决的。
可凌如烟脑子像少根筋一样,反正就是觉得自己父亲对她只有失望,对她做的任何事都不满意,不满意到连皇上交给她的事都不让她接手了。
是怕给他丢脸吗?对他来说,面子永远比她这个女儿重要......
就这样,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这几天,凌霄老将军每天请吃饭都请了不下十回,用尽自己所有的人脉,就连洛妘和秦玉娆都被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