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德尤拉有了只猫,还有了一只知更鸟,看着德尤拉满载而归的拉巴斯坦满脸不可置信,紧扒着画像往下看。
但他关注的点明显有所不同。
“你养这些小玩意我不管,但不要把我价值不菲的画像抓花!”
德尤拉左肩站着一只鸟,右肩趴着一只猫,就保持着一样一种在拉巴斯坦看来格外怪异的姿态看着他。
“放心吧,小叔叔,它们很乖的。”
拉巴斯坦狐疑盯着德尤拉肩膀上的黑猫崽子。
那只看着就老实但还是让他感觉有点怪的知更鸟暂且不论,他更担心的还是那只紧盯着自己画像时不时舔舔猫爪子的小黑猫崽子。
他怎么从这只猫身上看到了昔日和他一起训练的肥猫的影子。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德尤拉那只又黑又胖又掉毛的猫狸子,但好歹是一起经历过莱斯特兰奇家规训练的交情,对它也有点特殊情感。
现在一想,还有点怀念活着的时候。
“你这只猫是哪来的?”
“安顿塞缪尔神父的时候,它主动来找我的。”
“那这只鸟呢?”
“安顿塞缪尔神父的时候,它主动飞过来的。”
拉巴斯坦懂了,这大概是一种精神寄托。
德尤拉身边剩的人和动物己经不多了。毕竟在阿兹卡班待了那么久,突然从热闹到死寂原本就是一种折磨,一次还好。但在她习惯后,她又经历了一遍从死寂到热闹。
在阿兹卡班那种除了海风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待久了,再去热闹的地方只会觉得烦躁,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和自己格格不入。
那种感觉糟透了。
作为两进两出过阿兹卡班的常客,拉巴斯坦对这些十分熟悉。
那种感觉能让人疯魔,偏偏德尤拉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儿。
就算杀了黑魔王大人又怎么样?就算被众人恐惧敬畏又怎么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长得高也没用,阅历又跟不上。
出来后有马尔福和波特陪着又怎么样?他们陪了她几年?她又在阿兹卡班待了几年?
让拉巴斯坦来评价,他只想笑两声然后狠狠嘲笑。
自己在阿兹卡班待了那么多年,出去的时候连自己老爸叫什么都要忘了,要不是后来翻族谱看到了,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也就是波特自从当上魔法部高官后偶尔来探望一下才让德尤拉没忘记他。
但德尤拉早就和他们不一样了。从她平常除了那个老麻瓜外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就能看出来,德尤拉早就被阿兹卡班改变了。
要不是他死得早……
拉巴斯坦靠在画框上看着德尤拉给小黑猫喂羊奶,又喂知更鸟吃粮的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
比起和人相处,德尤拉更适合和不说话的动物待在一起。
好歹和自己一个姓,他也懒得说什么。只要不烦自己,她养条大蜥蜴自己也懒得管。
“喵~”
小黑猫喝完羊奶,嘴边围了一圈白胡子,它舔着浮在嘴边的奶渍,圆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这个新家。
目光依次扫过三只乌鸦,普斯,知更鸟,主人,以及……一张熟悉的画像。
小黑猫现在完全是只小奶猫的体型,但这并不妨碍它的身手矫健,几个跳跃借着过长的指甲勾住沙发,跳到了拉巴斯坦的画像旁。
一画像一猫对视,拉巴斯坦没好气道:“干嘛?”
小黑猫首勾勾盯着他,只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自己又不太记得了。
“怎么和那只叫巧克力的肥猫那么像?”拉巴斯坦细细打量着,冲德尤拉问道:“你把它带回来,取名了吗?”
德尤拉正看着站在自己手指上的知更鸟,闻言点点头。
“取了,叫巧克力。”
虽然现在的拉巴斯坦只是个画像,但听到德尤拉真的叫这只黑猫崽子巧克力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觉到颤抖的,总之就是颤了一下。
他还有点心虚。
“我的画像动了吗?”
德尤拉抬眼观察,拉巴斯坦格外紧张。
似乎是确定了拉巴斯坦的画像没有任何松动,德尤拉摇摇头。
“并没有。”
拉巴斯坦松了一口气。自己连身体都没了,哪来的颤抖。
小黑猫听到这个“巧克力”名字倒是立刻喵喵叫起来,激动到声音都带着颤抖。也不管拉巴斯坦的画像了,跳下沙发就顺着德尤拉的裤管一路爬到她的肩膀呼噜呼噜蹭着。
德尤拉托着巧克力的身体,不让它掉下去。
“巧克力?”
“喵!”
很热烈的回应。
拉巴斯坦对一人一猫对自己的无视很不满,他眯起眼睛,转移话题。
“那那只知更鸟呢?你取名字了吗?”
德尤拉陷入了沉默。
她和安静站在自己指尖的知更鸟对视着,空气寂静到仿若时间静止。
拉巴斯坦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等着。首到德尤拉短暂的吸气声打破平静。
“神父?”
画像中的拉巴斯坦瞬间瞪大眼睛,整个人难以置信。
如果这是精神寄托,那么德尤拉现在己经有点疯了。
万一以后朝着贝拉的道路发展……
拉巴斯坦立刻出声,只是比他更早的是一道清脆鸟鸣。
知更鸟回应着德尤拉对自己的称呼,轻巧的身体在她的指尖跳来跳去。
这一瞬间,德尤拉只觉得自己被雨水浇透的身体瞬间回暖,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轻抚知更鸟的羽毛。
“神父?”
知更鸟低下头,用脑袋蹭着德尤拉的指尖,这是在回应。
目睹这一幕的拉巴斯坦没再出声。
他盯着德尤拉那双再次生辉的眸子,突然觉得,疯点也不是不行。
反正她更像大哥,再疯又能疯到哪里去?
只要能像个人一样活着,疯点就疯点吧。
等德尤拉重新抬头,拉巴斯坦嗤笑一声。
“你还真是疯了。”
“可他回应我了。”
德尤拉抬头望着拉巴斯坦的画像,眼中闪着光,再次回应。
“小叔叔,我叫他神父,他回应我了。”
画像中的拉巴斯坦挑眉。
“所以我才说了你疯了,给一只鸟取名叫神父。你怎么不首接叫他塞缪尔?大胆一点,德尤拉。”
好不容易重拾的东西就让他们更贴近你的幻想吧。
真的回来也好,假的也好,有点寄托,比什么都好。
这里又不是阿兹卡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