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的海伦,沿着小巷子一路狂奔。
跑到喘不动气了,海伦靠着一面墙,就坐了下去。
整个人血液翻腾,胸膛燃烧,随手将手里的手枪一丢,瘫坐在地上。
对着匪徒清空弹夹,海伦已经尽到了自已的责任,至于功德什么的,上帝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
乳酸堆积,肌肉僵硬,沉重的喘气带来很严重的耳鸣,海伦按着墙,觉得要炸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听不清楚呼喊从小巷的一端传来。
海伦大骂一声谢特!
手忙脚乱地从一堆杂物里翻找手枪,好在丢的不远,爬了两步就在一个木箱上看见了那把枪。
他吹了一大口气,将手枪对准巷口,当看到人影出现的时候,他大喊一声,“不许动!”
来人慌张地将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别开枪,海伦先生!”
海伦一愣,怎么听着像是蒂莫西,他眯了眯眼睛,但小巷子逆光他根本看不清,“蒂莫西?!”
“海伦先生,有事好商量,你先把枪放下...."
海伦将手枪缓缓收了起来,刚强打起来精神瞬间掏空,只觉得全身力气溃散,一个仄歪倒了下去。
手疾眼快的蒂莫西一个箭步上来搀扶起海伦,“海伦先生,你受伤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先走吗?”说着话的时候有些有气无力。
“我是胆小,但是最为德克斯特家族从来不丢下朋友,作为勋爵我没能冲锋陷阵已然是耻辱,不能再丢了最后的体面。”蒂莫西一脸骄傲。
???
海伦一愣。
没缘由的想到了卡罗。
“请下一次务必让我与朋友并肩作战!”
对于这钟恬不知耻的场面话,海伦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的他肾上腺素还在飙升,翻腾的力量让海伦觉得能够干翻无畏舰,只不过身体的迟钝让他赶到不小的困惑。
吹了一顿牛皮的蒂莫西突然想起来个问题,“海伦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没了汽车,两人现在又行动不便,如果再遇上杀手可不好对付。
“计划不变,我们去码头!”骨头都松开了。
去码头固然会被预测到,但是码头货物繁忙、人多眼杂,找到两个人可不太容易。
两个人只要上了蒂莫西的船,快速离开伦敦港,就安全了。
蒂莫西也没异议,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思考,搀扶着海伦从小巷子里慢慢走过。
20世纪的伦敦并不只有高楼大厦,也有大量的贫民窟。
恰值第一场市场大饱和,许多小职工失业,代英治下也不好过。
两个人走在杂乱的街道上,一群玩闹的孩子,围着两个大人好奇的打量。
蒂莫西翻了翻口袋,里面什么也没有,从海伦上衣里找到了几张毛票,递给领头的孩子。
孩子们给没过来找了个木质的板车,帮着蒂莫西把海伦推到了大路上。
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伦敦港。
彼时的伦敦港口,是一片工业大繁华的景象。
船只穿梭往来,船帆如云,烟囱林立,冒着刺鼻的煤烟。
码头上堆满了货物,工人们忙碌地装卸着货物,吆喝声、机器声交织在一起。
大厦林立,商店、银行、旅馆应有尽有。
这里是世界贸易的中心,来自世界各地的货物在这里汇聚,又从这里运往世界各地。伦敦港口的繁华,见证了英国作为世界强国的辉煌历史。
海伦下车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先给电报局打了个电话,让让他们给法国拍了个电报,让布拉格的赫尔曼来一趟丹麦。
打完这通电话之后,海伦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海军司令部打了个电话,但接线员告诉他卡罗不在。
放下听筒,海伦微微有些失望。
走出电话亭,本该观察情况的蒂莫西端着半瓶酒,浑身酒气。
“没打通?”
“嗯?”他顾不上数落蒂莫西,谨慎观察了一下周围,但好在没什么可疑人员。
“你跟他?”
“嗯。”海伦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放心你们的友谊很坚固!”蒂莫西将酒递给了海伦。
海伦看了蒂莫西一眼。
“就像酒一样纯粹而热烈,不要怀疑它,attempt it!”蒂莫西湛蓝的眼瞳像大海的颜色,干净澄澈。
也许大家对他有一些误解,他固然是极致的幸运,在事业上亿贫如洗,智慧也并非他最值得称道的美德,善良和乐观才是。
海伦鼓起勇气,狠狠的闷了几大口白酒。
清澈甘冽的酒液一步到胃,几秒钟后一种熟悉的感觉来了。
“哈哈,你还说你喝不了烈酒,伏特加都能喝下去!”
我收回后半句。
腾云驾雾的升腾感,从脚底板起来,海伦两眼一番,醉了。
失去意识的海伦,感觉到有人在拥抱着自已,但听不懂耳边的语言。
他听不懂,就像一个从未听过英语的人,第一次听到英语。
几分钟后,困意上来,海伦直挺挺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伦被水声吵醒。
他睁开眼,感觉整个房间都在起伏。
浑身酸痛,好像被三四个大喊暴打了几十顿。
他转了一下眼珠子,看到了一个玻璃圆窗,倒影着他的脸,上面盖着一张纱布。
窗外夜幕笼罩着大海,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银色的光芒。
月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宛如一幅山水画,山峦迭起连绵阔大。
一群鱼跃出水面,它们的鳞片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是一片片镶嵌在海面上的宝石。
“嗯?”
一团昏黄的灯光里站起一个人影,那人拿着一本书,走到床边。
四目相对,海伦看清了这人的脸,蒂莫西。
海伦咧咧牙齿,想给他一口,但干涩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醒了海伦先生。”蒂莫西将一盏白炽灯点亮。
过了几分钟后,海伦的瞳孔完成了聚焦,慢慢的恢复了全部的意识。
“你又要闹哪样?!”
蒂莫西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