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看到那人上车,微微一笑坐到了这人的对面,“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青年人收敛了笑容,“贝拉克!”
“那么我姑且称你为贝拉克先生吧!”
青年脸色一僵,额头已经冒起了细细的汗水,“有何见教?”
“我们说一说你的盒子!”海伦眼睛死死的盯着青年,青年只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我的秘密!”青年缄默不言。
“不是的!”海伦将一个名片放在桌上,“对于这种小把戏我没什么兴趣,但是或许很快你有可能用得上这个!”
不得那青年回话,海伦就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赫尔曼疑惑地看着海伦,海伦表现得非常自信。
这个罗马尼亚的盒子很显然是个骗局,它的设计并不复杂,甚至有一些傻瓜。两张纸币都是提前放在盒子中间,内置一个定时装置,时间一到将两张加热好的纸币直接掉下去,加上油墨的味道,简直就像刚刚出炉的一样。
这个骗局高妙之处在于,它出来的两张钱编号是一模一样且是真钱,银行都分辨不出来。
但这件事可骗不过海伦,毕竟造假币这个行业是他打开的新赛道。
答案是放真的,彼时的带美造钱也跟葡萄牙一样大缺大德,有6位数编码、7位数编码和8位数编码,骗子只要花点时间找到前6位数一样的几张钱,把后面的数字磨掉即可。跟海伦原本抹掉安哥拉埃斯库多的字母一样,只不过美元的数字更简单一些且木有人这么干过。
如果一个人见到如此的机器,贪恋作祟、脑子还不好,再加上骗子“坚决表示”不卖,那就很容易上当了。
这个把戏不算很高妙,但对人性的拿捏非常的到位。
不过海伦觉得显然年轻人受众没选好,经济萧条的背景下,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大概也不是一般人。
人家脑子玩不过你,不代表人家讲武德,一纸追杀令下来,你不得鸡飞狗跳?
出事是迟早的事情。
海伦起了收揽的意思,不在于他的技能有多厉害,而在于这个人对欲望的激发,太有水平了。
反正那个联系方式也没有什么危险,何不尝试一下呢。
海伦小声地给两人解释罗马尼亚的盒子,青年听完脸色先是铁青,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他知道遇上高手了,但这个人显然没打算去揭发自已。
从海伦的穿着、口音以及神态,他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老伦敦米字旗的。不揭发自已,当场卖弄也许这就是一种高位者的高高在上。
看到随行的八字胡,是个老道的军官,青年也没敢生出给海伦开大眼的想法。
等火车到了下一站,诈骗得手的青年直接潇洒下车,这一次他赚了5000金马克。
这笔钱不算是个小数目,大概是一个富裕家庭的一年收入。
海伦看着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美国那边确实缺人,那片热土怎么能够独享安宁呢?
火车的汽笛缓缓拉响,汽车继续向前。
一个小时后火车抵达了威廉港,这是一个水铁联运的大型港口。
三个人在此道别,赫尔曼跟着蒂莫西去美洲,海伦则要去一趟法国,除了要坐等伦敦黑帮被彻底清理的消息,还有就是要去看看杜松子在搞什么名堂。
海伦给了赫尔曼一个拥抱,小声在他耳朵旁边说道,“间谍电台我会让执行人带过来!”
汽笛启航,三人各做分别,自不必多说。
在德国威廉港的街头,来了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他劳累饥渴,蹲在街头吃午饭(形象一点说就是掏垃圾桶!)。
这位浪人以前是个警察名叫米勒,是个典型的科隆工薪阶层。
他也买过那个罗马尼亚的盒子,然后毫不意外的是,他被诈骗了8000金马克,这笔钱是他一生的积蓄。一时间他成为了那个小镇的笑话。
虽然“红脖子”的脑子不够,但武德充沛,提起手枪就在德国开始追踪骗子。
凭借着敏锐的追踪能力,米勒在威廉港周围发现了一个贝拉克的人好像在卖罗马尼亚盒子。
米勒本来就破产了,这一路走来更是风餐露宿,整个人精神都不正常了。
也许是命运都看不下去了,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米勒丢下手里的东西,拔出手枪,大步追上去,将手枪举了起来,“维克多·拉斯蒂格你个骗子!”
听到这声爆喝,那个青年转过身来,这人正是海伦在车上遇到的那个人。他的脸上恐惧一转即逝,取而代之的很快是一种震惊,“米勒警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科隆嘛?”
“你这个骗子!我现在倾家荡产了,我要抓你到四棱堡去!”米勒警长须目皆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我找了你八个月!”
维克多疑惑地摊摊手,“找我?你应该用信件,这把枪是...”表情轻松,一脸无辜。
“你还装傻?!你的那个罗马尼亚盒子根本就不能生钱!”啪嗒一声,给手枪上了膛。
维克多赶忙举起手来,“米勒警长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说,但是我那个盒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米勒相当激动,问候了维克多的全家,“你那个盒子拿回家之后根本就没用!”
维克多沉思了一下,啧了一下嘴巴,“不会吧,你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操作那个盒子?”
此话一出,米勒警长沉默了。
他的确记得维克多将盒子交给他的时候说过,这个盒子要严格按照程序进行操作。
“那盒子不是拧紧发条就行了嘛?”
维克多给自已扇了一巴掌,指了指米勒,又指了指自已,咬牙切齿地举起了拳头,“你个混蛋,你弄坏了那个机器!”
米勒完全懵了,都忘了手里有真理了,被维克多一把揪住了衣领,“你本来可以就此发财的!你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