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到住处，伏尔加一路突突突。
进了招待所，一股子年代感扑面而来。
房间倒是收拾得挺干净，就是那床单，嗯，泛着一股洗不掉的灰。
简单收拾了一下，倒头就睡。
连日火车的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伊万诺夫早就等在楼下，热情招呼：“两位，今天带你们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哪里？”何雨泽好奇道。
“莫斯科第一中学！”伊万诺夫神秘一笑，“保证你们大开眼界！”
莫斯科第一中学？
听起来就很牛X的样子。
到了地儿，何雨泽才发现，这学校，真不是盖的。
红砖楼，大操场，绿树成荫，标准的苏式建筑风格，气派！
校园里，学生们穿着统一的蓝色校服，一个个昂首挺胸，精气神十足。
伊万诺夫一路介绍，热情洋溢：“这可是我们莫斯科最好的中学，培养了无数优秀人才！”
进了教学楼，走廊里贴满了各种奖状、锦旗，还有一些历史人物的画像，看得人眼花缭乱。
“现在这学校，风气怎么样？”何雨泽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伊万诺夫脚步顿了顿，脸上笑容淡了些，“嗯……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复杂？”
“是啊，你也知道，最近这些年，上面政策变来变去的，有些事儿，不好说。”伊万诺夫含糊其辞。
何雨泽心里了然，看来毛熊这边，思想领域也开始混乱了。
解体前夕，各种思潮涌动，价值观崩塌，社会动荡，这是必然的。
他们被领进一间教室，正赶上一堂公开课。
教室宽敞明亮，坐满了学生，个个聚精会神，认真听讲。
讲台上，一位中年女教师，正激情澎湃地讲着课，语速飞快，手势夸张，颇有感染力。
“这位是索科洛娃老师，我们学校的特级教师，教学水平非常高！”伊万诺夫在一旁介绍。
何雨泽点点头，认真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位索科洛娃老师，讲课确实有一套。
条理清晰，重点突出，还时不时穿插一些小故事，引人入胜。
不得不承认，毛熊的教育，还是有底蕴的。
但听着听着，何雨泽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位索科洛娃老师，讲课内容，似乎有点……跑偏？
她讲的是历史课，但讲到一些历史人物时，却带着明显的个人感彩，褒贬不一，甚至有些……为之前被打倒的人翻案的意思。
这尼玛，思想够乱的啊！
何雨泽皱了皱眉，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发现他们似乎也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看来，这种思想混乱的情况，已经蔓延到学校里了。
下课铃响了，索科洛娃老师合上教案，目光扫过教室，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何雨泽和李建国，以及伊万诺夫。
“这位是？”索科洛娃老师用俄语问道，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伊万诺夫连忙上前介绍：“索科洛娃老师，这两位是来自中国的教育代表，何雨泽同志和李建国同志，他们是来我们学校参观交流的。”
“哦？中国来的？”索科洛娃老师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上下打量了何雨泽和李建国一番，语气淡淡道：“欢迎欢迎。”
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例行公事，毫无热情可言。
教室里的学生们，也纷纷转过头，好奇地打量着何雨泽和李建国，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好奇，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何雨泽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
这是被鄙视了啊！
毛熊的优越感，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尤其是在这些知识分子，或者说，自诩为精英的人眼里，对其他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更何况，现在的中国，在他们眼里，可能还是一个落后、贫穷的代名词。
“两位中国朋友，对我们学校的教学，有什么看法吗？”索科洛娃老师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看似友好，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索科洛娃老师讲得很好，很精彩，让我受益匪浅。”何雨泽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
“是吗？哪里哪里。”索科洛娃老师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僵硬，“不过，我们苏联的教育体系，和你们中国，可能不太一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适应。”
这话，就有点阴阳怪气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中国的教育，不行，落后，跟我们没法比。
何雨泽还没说话，教室门口，又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人，肩章闪闪发光，气场十足。
伊万诺夫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敬礼：“弗拉基米尔将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孩子们。”弗拉基米尔将军摆摆手，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了何雨泽和李建国身上。
“这两位是？”将军用带着一丝威严的语气问道。
伊万诺夫再次介绍：“将军，这两位是来自中国的教育代表……”
“中国来的？”弗拉基米尔将军重复了一遍，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他走到何雨泽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用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说道：“听说，你们中国的教育，也很重视数理化？”
何雨泽心中一动，这位将军，似乎话里有话啊。
“是的，将军，我们中国也很重视基础学科教育。”何雨泽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是吗？”弗拉基米尔将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正好，我们今天正在上一堂数学课，不如，让这位中国朋友，给我们展示一下你们中国的数学水平，如何？”
这话一出口，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何雨泽身上。
索科洛娃老师嘴角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学生们也窃窃私语，眼神中带着好奇，疑惑，以及一丝……等着看笑话的意味。
李建国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何雨泽用眼神制止了。
何雨泽笑了笑，上前一步，直视着弗拉基米尔将军，语气平静而自信：“乐意至极。”
“将军，各位老师同学，既然大家有兴趣，那我就献丑了。”
“不知道，大家想看我表演什么呢？”何雨泽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所有人，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教室里，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这位来自中国的“教育代表”，到底要如何“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