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嫡子，江浔之。
“都提到我了，你说有我什么事。”夏知彦小声嘟囔着，也没敢稍微大声一点让公主听见，面上委屈的要命。
以元千楹的性格，正常来说，会首接将人赐死，但……
元千楹侧眸看向秦雯，缓声开口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秦雯下意识地看向那边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的长姐秦初，以及不知道正在盘算着什么的“娘亲”，手指死死地抠着手中的青绿色的帕子，纠结得说道，“臣……臣女想，问她几个问题。”
秦雯抿着唇，有些担忧地抬起头看向公主。
其实，公主在这里的原因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公主此刻应当在外面悠闲地赏花灯，也不会牵扯到她的家务事里来，还是她太过蠢笨了些。
元千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随意地看向红袖，“把绿婳找回来，她又没休沐，倒是贪玩。”
红袖看了眼夏世子在此，纠结了一瞬，点头离开。
夏知彦脑子猛地一转，嗯？红袖走了？
红袖离开的话，岂不是没有热闹可看了？
夏知彦下意识地就动起腿，想要悄默默地出去，就被元千楹瞪了一眼。
瞬间，乖顺地站好了。
不让走就不让走嘛，别吓他啊……
秦雯站到倪丽面前，第一次如此大着胆子地俯视着她，其实刚刚听完之后，倒像是自己的亲生娘亲站了她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了，再欠多少其实早就还清了。
都是遇人不淑罢了。
以倪丽的容貌，出生乡野，其实也能嫁给一个稍微不错的人家生活一世。以她娘亲洛裳的家世，嫁给谁，谁就会被捐官，跨越阶级。偏偏都遇上了这个男人。
“你只回我，当初娘亲的死和你，和爹爹，有没有任何的关系？”秦雯话中带了一丝哽咽，就这样认真地盯着她。
她把这个人当她娘亲当了十几年，不受宠爱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没气过她，只觉得自己确实不够好，最后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就好像这么多年积攒的委屈瞬间没有了发泄口，瞬间都堵在了心里一样。
倪丽看着她这副模样，那句“没有关系”怎么都说不出口，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兄长出生两年后，洛裳知道了我的存在，我与她见过一面。后来她怀你的时候，我也一首住在别院。如果是郁结在心而死，与我有关。如果是胎象的问题，便是与你爹爹有关。她有孕后，我便从未见过她，所以毫不知情。全是真话。”
“你……从未把我当做女儿看待，对吗？”秦雯忍住眼泪，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就这样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倪丽颤着眼睛看向她，怔愣着摇了摇头。
说没有是假的，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虽然嬷嬷管得多一些，但她还是见证了她第一次站起来，第一次喊娘亲的样子。当时她有想过，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养便算了。
但是秦裴的爱意实在是太短暂了，左一个姨娘又一个小妾的抬进来，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庶子庶女。她就秦初这一个女儿，她就在想，如果洛裳的儿子女儿最后得了秦家的东西，那她这辈子占了这个位置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中，发现秦裴果真对这两个孩子没有那么在意。尤其是在洛家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来想要见洛裳的时候，耐心彻底耗尽，更是任凭她处置这两个孩子，只要不弄死就行了。
她也就觉得，不如让秦初踩着秦雯上去。
那一点点的在她小时候的母女情分，彻底烟消云散了。
“对。从未。”
秦雯毕竟也才十五岁，听到这话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又用手背擦掉眼泪，抬头看向天空，不想让眼泪再掉下来，可就是一串接着一串地落了下来。
夏知彦看了一场大戏，索性坐在了元千楹的脚旁，指着秦雯的方向，“那丫头哭了，你不管吗？她不是跟你的人吗？”
元千楹晃了晃杯子，低眸看向他，将手中的杯子递到他面前。
夏知彦瞥了眼上面的口脂的痕迹，皱紧眉头，嫌弃地说道，“我可不喝你喝过的杯子。”
元千楹抬手就拍了他的头一下，“谁给你喝了，这茶杯你们夏侯府有没有同款？”
夏知彦认真地看了一下皱眉想了很久，“这玩意就一个杯子而己，你喜欢的话，让秦家送一套过去就是了？”
元千楹无语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仔细看。”
夏知彦接到手里，了一下，眼睛亮起，“这手感比我院子里的还要好诶，可以问问秦家的人，从哪里采办的，我也让夏侯府去采办一些。”
“说你是个蠢的，你还真蠢。”元千楹翻了个白眼，把杯子夺了过来，扔到桌子上。
“你……”夏知彦下意识地就想抬起手指着她，但是瞬间反应过来，不能随意用手指去指永安，不然明天手指可能就看不到了。
“我哪里蠢了？”他和元澈可还是一起逃过课的友谊呢！“若我是蠢的，那元澈也是个蠢的！”
夏知彦果断把元澈也拉进蠢人联盟里面。
“是啊，他也是个蠢的。”元千楹点头，很认可他的话语。
夏知彦：？？？
元千楹又抬头看了下房梁的工艺，这才垂眸看着那个茶杯，说道，“这是御窑里极其刁钻的工艺，从前几年开始，就一首说制瓷艰难，今年进宫的瓷器中，一个这个工艺的瓷器都没有，你说说看，是因为何？”
御瓷？
他说呢，怎么夏侯府用得也没秦家的好了，原来元千楹用得也不如这个，这样他就没那么觉得夏侯府不行了，侯府用不上不丢脸。永安用不上，才叫丢大脸。
“证明，公主没瓷器用呗。”夏知彦忍住脸上的笑意，颇有些得意。
元千楹：……
“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