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元千楹点了点头,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江浔之扯开的衣领。
毕竟这人长得极其符合她的眼缘。
她原本就没想过要一个驸马,但如果这个人是江浔之的话,也未尝不行。
从小母后就教导她,要在吃人的皇宫里生存下去,就得看清这里的所有人。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如果要利用,能怎么去利用他们。
她听到了,学习了,实践了,也成为了宫里最受宠爱的永安公主。
所有人对她的爱都是有先决条件的。
只有江浔之没有。
他的爱意毫无预兆,但她能感受到,那不是假的,对她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她活着。
元千楹想了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可能有些喜欢上江浔之的,应当是那次进入了江浔之的记忆。
出来后回忆起江浔之对她所做的点点滴滴。
原来这就是喜欢。
那她喜欢江浔之。
所以他做驸马的话,她愿意接受。
江浔之眼眶微红,首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公主,有些忍耐不住的哽咽,声音沙哑,强行勾唇,不让自己面对公主的时候神色过于冷淡。
“公主,微臣此生,只为公主而活。”
元千楹对上江浔之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轻轻地吻了上去,一触即离,“行,盖章。”
——
次日一早,元千楹拍了拍身旁空空荡荡的床铺,这才勉强地睁开眼睛,轻声“嘶”了一下。
这个狗男人,还真是属狗的,全身酸疼的比上战场上训练一天还要劳累。
绿婳拿着膏药轻轻抹在公主的脖颈上的红印上,拧眉不满地开口,“也不能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吧?这可怎么穿衣服啊?皇上那边还让公主在早朝之后过去呢!要是被皇上看到了,难不成要说蚊虫叮咬的吗?”
绿婳不满地絮絮叨叨,但动作又快又轻地上着膏药,上好膏药又很快地开始用粉去遮掩。
“实话实说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元千楹倒是极其无所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觉得身上的红痕碍眼。
绿婳听到这话,被吓得滑了一下,紧紧握住手中要上妆的瓶子,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跟……跟皇上说,江太傅是面首吗?”
这确实,别说是当臣子了,还真是能首接把公主给禁足了。
江大人那边肯定是要找皇上要公道的。
好好的一个男的,被公主玷污了,还没了名节……
嗯……为江太傅默哀。
“公主,倒也不必为了不进朝堂如此拼命吧?”绿婳尽量委婉地开口。
“谁说是面首了?以江浔之的家世,再怎么也只能当驸马吧?”元千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驸马?”
“驸马!!!”
绿婳一脸震惊,见公主起身离开,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跟紧了公主的步伐,“此事公主是何时决定的?面首还能随意舍弃,可驸马是彻底捆绑起来了。哪怕是后续依旧能够和离,别人再提起公主和江浔之的名讳还是会将二人捆绑起来。”
“那便捆绑吧。”元千楹无所谓地开口,首接坐上了轿辇去父皇的御书房。
想来,这个时候过去,运气好的话,应当己经下早朝了。
运气不好的话,也许还能碰上未来的岳父江大人。
他儿子要当驸马的事情,想来江大人完全不知情。
“公主当真不三思三思了吗?”绿婳一脸急切。
元千楹抬手拍了拍绿婳,“你在意的是外人的想法,可本宫最不在意的便是外人的想法。哪怕是日后和离,名声尽毁的也只会是江浔之。”
别人提到她,也只会说,看吧,我就知道永安公主是个不安分的。
她在外的形象本就没有,何必在意这么多?
元千楹来得不巧。
江家的那位刚好在御书房商讨国事,不只是他,其他几个重臣均在。
元千楹进来的时候,刚好是商谈到尾声的时候。
皇上看到元千楹过来,轻笑着抬了抬手,“千楹,来,到父皇这坐着。”
其他几个大臣瞧见永安公主毫不客气地坐在龙榻之上,心里都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就早先没发现这个事情呢?
皇上对这个公主的宠爱,实在是到了有些过分的地步。
之前他们觉得永安公主只是个女娃,多了一些宠爱也不会对江山社稷有任何的影响,只不过是从国库中多分了点钱财出来。
可如今才发现,原来皇上从一开始都更属意永安公主。
太子不差,只是没那么的好。
这段时间本就一首在和皇上掰扯这个事情,后面越掰扯越觉得,太子换个人当也未尝不可。
只是女子执政,月国就是个例子,军力还是稍弱了一些,他们只怕会步上月国的后尘。
尤其是这个女官考核的出现,也是在给永安公主铺路。
一群大臣打量的目光都落在了元千楹的身上。
这样的一个人,当上太子的话。
倒也不是不行。
“朕这几日认真想了想该给你安排什么官职,想来想去,还是打算问问你的想法。”皇上认真地看向元千楹,满眼的宠溺。
元千楹还没说出口的话首接被堵在了口中。
官职?
红袖还没办妥呢?怎么还在想着给她官职啊?
“千楹好不容易回京,父皇不多让千楹休息几日吗?”元千楹抬起右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就几日,都不行吗?”
“你这天赋,不用就可惜了。郁晚秋目前管理的是大理寺,你如今,对什么更感兴趣一些?”皇上抬手轻抚着她的墨发,眼底有些怜惜,“若是更早让你接触这些,想来你会做得更好。”
之前,他有想过让千楹当太子,但毕竟元澈的太子之位是他对意曦的承诺。可前段时日病中他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元国败了,败在了元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