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饭的时刻再次到来。
今日，海林休假，我们四人打算前往水库公园垂钓并野餐。刘重与小芸租了一辆车，海林和我也租了一辆，我们几乎同时抵达了目的地。
公园内人群熙熙攘攘，有人在下象棋，有人在垂钓，还有些老人在闲聊。
我被老人们讲述的往事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坐在他们旁边，准备仔细听听讲的什么。
“说起三十年前的那年夏天，咋的啊，还是不得不提。”大爷头一低，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的就跟个沙袋似的，“那时候，天气热得不行，整得村里人都上了火，外头都像个大烤炉。瞅着水库，哪个不想去凉快凉快？”
“当时有个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水性那是杠杠的。”王大妈搓了搓手，想了想，才接着说：“那天他和几个朋友去水库，玩儿得乐呵呵的，谁知道一会儿，他就消失了。”
“消失了？！”水性那么好，说没就没了？我有点惊了。
大爷眉头一皱，慢慢开口：“那可就怪了。他们大家一块儿玩儿，突然就没人瞅见他了。开始还以为他去岸边上歇会儿，后来瞅瞅，他没回去，大家就着急了，开始找。水里、岸上，搁哪儿找都没影。”
“人没了。”李大爷又停了一下，“救援队当时赶紧过去，白天黑夜都搜，甚至下水潜了好几次，什么也没找到。水库的四周，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那接下来怎么着了？”我追问。
“接下来更怪了。”王大妈一撇嘴，低声说，“那都得是好几天过后了都，村里人晚上都能听见水库那边有声音。你听那声儿，像是低低的呜呜声，像是有啥人拖着重物似的。”
“有啥声音？”我盯着她问，心里一阵发毛。
“听着就像个女人在哭，也像是……拉扯的声音，不道具体是个什么玩意。”李大爷眯着眼，仿佛在回忆，“而且那水面上，偶尔能看见个黑影，像是个漂浮着的人。”
“真的？！这么吓人！”我都不敢相信，连忙问，“谁去看了？亲眼看见的？”
“这孩子，那谁敢去啊？”王大妈哼了一声，“那时候，大家都怕得不行，晚上哪儿敢靠近水库。村东头的老刘头，他怕啥也没怕，自已跑去看了看，结果，那老爷子一回来就整个人不对了，脸色死白，嘴巴都抖着说不出话。”
“他看见啥了？”我急得直问。
“他说，他看见水面上，站着个湿漉漉的身影。那人全身湿透了，头发飘在水上，水面不动，好像什么东西把他架住了似的。”大爷慢慢吐出这些话，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解，“最奇怪的是，那人眼神空洞，像是看不见他似的。那老爷子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才急忙跑了。”
“然后呢？”我忍不住追问。
“然后……”王大妈的声音低了下来，“那老爷子再也没敢去水库。咱们村那会儿就传开了，说水库里有水鬼，那个年轻人的魂儿，死后困在了水里头了呗。”
“水鬼？水猴子？能不能是挂着杂草的大鱼啊？”我脑洞大开的问道。
“谁知道呢。”大爷的眼神闪了闪，“可是有人说，水里确实藏着点啥。再有几天，有人说他在水库旁边瞅着水面，突然就看见水里有个白色的影子在动，像个啥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影子跟水面完全不合拍，浑身发白，看着就瘆人。”
“完了呢？”我心跳加快，紧张得不行。
“完了？”大妈低笑了一声，“完了也没人敢去啦。别说晚上了，就是白天，水库附近也没人走。”
“那水鬼，真的是因为那个年轻人死了才变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谁能说得清。”大爷摊摊手。
“那现在我看人不也挺多的，咋没人害怕呢？”我忍不住嘀咕，心里还在打鼓。
“现在嘛，不一样。”大爷瞥了我一眼，“不知道打哪来的一堆老道士，整的仪式还挺大，镇住了还是消灭了，咱也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发冷，仿佛有一股冰风从背后吹过，那水面上的阴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别再说这些了，别再说了，后脖梗子都开始冒凉风了。”大妈赶紧打断，语气也有点急了。
刚才那些话，在我的脑海里转来转去，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我急忙回到野餐的准备上，向海林叙述了刚才听到的故事。
海林安慰我，让我不要害怕：“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呢？别胡思乱想了。”
酒足饭饱后，天色逐渐变暗。
刘重和海林带着折叠椅找到了一个垂钓的好位置，开始了垂钓。
我和小芸对钓鱼不感兴趣，便在车内闲聊。司机师傅已经靠在驾驶座上沉沉入睡，鼾声震天。
我向小芸示意：“大叔太吵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我和小芸来到垂钓的地方，却发现其他钓鱼者已经离开，只有一位老者仍在坚持垂钓，他精神矍铄，似乎不受时间影响。
突然，旁边的草丛中传来几声类似孩童的声响，我有些害怕，准备起身查看，但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犹豫片刻后我决定放弃，爱啥啥吧，跟我也没啥关系。
我询问他们三人是否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们的回答让我哑口无言：“没有啊”，我心里想着可能是野猫，便拉着海林说：“我们回去吧，晚上有些吓人。”
海林和刘重说还想再钓一会儿，我不想扫他们的兴，便和小芸守在他们身边，昏昏欲睡。
海林突然站起来，手持钓竿时而上挑，时而摇动，似乎是钓到了大鱼。“这鱼真大啊，我都快提不动了”，刘重看着海林说“不会是挂底了吧？”
海林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鱼还动了几下呢。”经过几分钟的拉锯战，终于把鱼钓上来了。
司机也赶过来围观，我们几个人瞪大眼睛看着刚钓上来的鱼。只见那鱼翻着肚皮，一动不动，身体几乎腐烂发白。
“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吓人”，司机大叔看了看鱼说：“哎呀，这怎么是个死鱼呢，老话说死鱼正口，提杆就走，快走吧，这地方可能真有点什么。”
“那边还有个老爷爷在钓鱼呢，要不要叫他一声？”我战战兢兢地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我们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司机师傅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哪里有什么老爷爷钓鱼呢？只有随风摇曳的芦苇。
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死于正口，提杆就走。
水鬼在水下把你的鱼钩挂上鱼，警告你。
如果你不收竿还继续钓，它就会找机会把你拉下水，让你成为替死鬼，它好转世投胎。
我们匆匆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海林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们别太紧张了，可能只是巧合，死鱼什么的，没必要想太多。”他话语中的坚定虽然带着安慰。
我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害怕吗？那鱼看起来真的不对劲。”
海林看了看我，微微笑了笑：“怕什么，走了这么久，万一真有鬼，那不早就找上门了？”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小芸一起走向车子。
路上，我不禁回头看了看那个地方，远处的芦苇在夜风中摇曳，仿佛有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们。
司机师傅也打了个哈欠...
小芸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低声问：“你觉得，那个老爷爷和那条死鱼，真的是……”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刚坐进车里，刘重突然笑了：“都这么紧张干嘛？我觉得这不过是巧合，水里的死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家太敏感了。”
他这话本是安慰，但没有人回应。
突然，车窗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吱嘎声。
我心里一紧，抬起头，看到车窗外的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像闪过。
那影像似乎像是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站得笔直，身影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
“谁在外面？”我紧张地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没什么，可能是风把树枝吹动了。”但他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个死鱼，是不是和这个地方的水鬼有关？”
我低声说：“你们没听见吗？那些孩童的声音，还有那个老爷爷的身影……”
大家都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海林忽然开口：“都是假的，别放在心上了，这故事啥的，都是吸引客流量的。”
随着车子向远离水库的方向驶去，车内的气氛也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那个死鱼和水鬼的传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刘重突然笑了笑：“你们说，水鬼那玩意能不能钓上来？”
小芸紧张地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别开这种玩笑了。”她的语气比平时要沉重，显然也受到了刚才的一些影响。
“我就随便说说。”刘重摆了摆手，笑了笑，“大家都太紧张了，反正都走了，没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