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营盘之中除了甲士侍卫依旧在巡逻之外,再无他人。
也不会有其他人。
夜禁之后,无命令不得擅自出营盘,无事不得出营帐。
违者以叛逃通敌论处。
但是,上有铁律法规,下有人情对策。
如今赵思简就站在帐篷门口,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自然不会有人自找没趣儿。
赵思简负手而立,时而抬头望天,时而望向中间那一辆唐王车驾。
眉宇之间一股郁郁之气毕露,眼神停留在唐王车驾上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长。
今天晚上本来打算制定一个计划,明早正好开始完成“上级”下派的任务,却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仿佛有一把铡刀从赵思简的头上飘过。
虽然转瞬即逝,但这怎么能允许呢?
随后赵思简也没心情制定什么狗屁任务计划了,也不搭理帐篷里的其他人,自顾自走出帐篷喘喘气。
只不过走出帐篷之后赵思简心情并没有变化,反而更差了。
她看着那唐王车驾,心中拧巴,真的不明白。
“怎么,在想唐王殿下为什么还没有召你去侍寝?”
一张帐篷里里面少则西五人,多则十多号人。
至于一个人一顶帐篷........还真当自己是出来郊游的呀。
这是赶路,实际上更是行军。
没有拿几块布围一圈圈一小块地就是休息处就算是好的了。
就这,虽然是天为被地为床,但是好歹还算是能挡挡风。
所以这一顶帐篷,是赵思简、陈冬玉、李姝她们几人共同使用。
赵思简的起身离去,自然引起了其余几人的注意,只不过除了陈冬玉之外,各人并不关心。
而悄悄跟着赵思简走出去的陈冬玉,看着一脸愁苦,如同深闺怨妇的赵思简,不由开口调笑道。
赵思简并不想搭理陈冬玉。
但是有些人比苍蝇还要令人生烦啊,越是不搭理,越是烦人的可恨。
比如......陈冬玉。
在赵思简的眼中,陈冬玉比苍蝇还要讨厌,事事与她作对。
过去在长安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要不我给你创造个机会?”陈冬玉察觉到了赵思简的不耐烦,嘴角微微上扬。
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道。
赵思简白了陈冬玉一眼,“嗯,那边风好也凉快,你要是没事儿,可以去那儿待着。”
陈冬玉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
“其实,我们不是竞争对手。”陈冬玉想了想,远离了长安,其实和己经到了唐国,相差不大。
这时候或许应该是赵思简缓和了。
大家伙儿必须要“同心协力”,必须捏成一个拳头,为唐王殿下尽心尽力了。
咱们不能窝里斗,唐国就是一块巨大的鹿肉,够所有人分。
我们都是在一个马槽里搅勺的,没有必要砸了锅子,害得大家没饭吃。
没饭吃了就要死人,死人了就要有人哭,谁死谁哭谁又知道呢。
赵思简冷冷地看了陈冬玉一眼,粗麻布衣穿在身上,依旧掩盖不了眉宇之间的那股媚意。
清纯的面孔,更能唤起男人的破坏欲和征服欲。
这样的人,谁能放心?
“这话,你会信吗?”赵思简淡淡的说道。
陈冬玉点头:“我信!”
赵思简笑了:“我也信!”
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
“看来你是想要继续斗下去了。”陈冬玉挖了一个坑。
赵思简摇了摇头:“邓长安舍人说的话,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下,我有能力,多做一点儿事正应当。”
虽然不是千年的狐狸,但是谁又不是成了精的,真当自己是愣头青,随随便便就跳你这种浅显的坑。
陈冬玉无所谓,横竖是闲着下的一子。
“我喜欢的是邓长安。”陈冬玉来了个自爆。
赵思简眼睛瞪的像铜铃,不可置信的盯着陈冬玉。
什么,你说啥?
但是赵思简立即恢复了平静,不管是真是假,先攻击一手:“你是大王的女人,喜欢邓舍人,岂不是害了邓舍人。”
潜台词是你是女人,刘采蝉是男人。
而你整日靠近刘采蝉身边,邓长安不会喜欢你的,刘采蝉也不会让人侵犯自己的禁脔。
“得不到的才珍惜,殿下也离不开邓舍人。所以我们真的不是竞争对手。”
今天晚上邓长安很不给赵思简留面儿,想必是有些怨恨的吧。
你看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邓长安对我陈冬玉很感兴趣,她正因为是刘采蝉的人,所以这种以下犯上感觉才更刺激....…...
...…...这些都是说给赵思简听的。
“好,我答应你。”
虽然很震惊,但是肉眼可见赵思简眉宇之间的郁郁之气己然消失。
“如厕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了。”说着,赵思简往厕所而去。
而陈冬玉静立在原地,看着赵思简转身不见身影这下回了帐篷中。
转角处盯着陈冬玉回去之后,赵思简立即转身向着唐王车驾奔去。
“好机会,正好拉你下水!”
玩的花是吧,举报了!!!
不管是真是假,说出口了就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
如此机会,若不为之,岂不可惜。
“她去殿下那儿了。”帐篷内,李姝走进来的第一句话。
陈冬玉笑了!
李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