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是很反常识的。
那就是古典中原王朝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其实是有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缺钱而造成的。
比如一老农,在农闲且原料充足的的时候,两三,西五天的时间轻轻松松就能编出一双草鞋。
如果是个熟练的,有经验的,一天两天的功夫也能搞定。
但是这一双草鞋在市场上两文钱一双也没有人买。
市场上对于草鞋的需求是饱和又缺乏的。
首先是普通农户之家根本不会,也没有钱去买一双草鞋。
因为没有钱,有钱谁不愿意多休息一会儿,让人为自己服务,首接买就行。
天汉盛世丰年的时候,一斤稻谷也才两文钱。
而普通年景,谷物粮食的价格随着地区的不同,价格比海水与纯净水的差异还要大。
农户手中能换钱的是粮食布匹,而粮食每年的产量就那么多,交了税赋之后。
剩下的都是救命粮,哪里会愿意卖掉。
而布匹就是钱。
一文钱要想尽办法才能落到手中,但是一双草鞋能自己编制。
草鞋有市场的,还是朝廷机构,但是这么大一块肉早就被吃完喝尽了,连一点儿渣渣都不剩。
如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对于底层百姓的交易方式,很多时候都是以物易物。
钱,那是稀缺资源。
比如朝廷经常反反复复的下放铸币权,收点儿铸币税。
然后发现下放铸币权之后,地方渐渐做大做强,不受中央朝廷的掌控。
不得己又收回来。
收回来之后钱又不够用。
而中原王朝的百姓,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喜欢存钱。
这片土地,多灾多难,安生的日子屈指可数。
家中没有余粮,手中不藏一点儿钱,遇到点事儿,那就真的活的连狗都不如。
地主家也喜欢囤钱,那钱都生锈了,也舍不得用。
天汉文皇帝时期也是如此,府库中的系钱的绳子都腐烂了。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无论是权贵还是普通百姓,都喜欢像仓鼠一般囤东西。
邓长安虽然开了一个银行,却没有像现代银行一般存钱给利息。
因为邓长安的本意是让铜钱在有限度的场景里快速流通。
而铜钱有重量,运输需要成本,邓长安开银行就是减轻这个运输成本,以及以更少的铜钱数量办成更多的事儿。
比如这次刘采蝉赏赐出去100万钱,但是很快邓长安的银行里就存入了将近80万钱。
80万钱的重量换算成邓长安给的具有专门印记和防伪的银票。
而邓长安只需要再添20万钱,就能给刘采蝉100万钱。
而不是需要实实在在的再次拿出100万钱。
最为关键的是,其中至少有着七八万钱流入了市场中。
“啧啧,阿弟呀,我怎么感觉出了长安城之后,你不但变得有钱啦,而且人还不吝啬了?”
刘采蝉刚刚到手100万钱,整个人都是兴奋的,嘴角要不是要注意形象,都能翘到天上去与太阳肩并肩。
就连路边的野草,看起来也是眉清目秀的。
但是也有一个疑惑浮现在刘采蝉的心头,什么时候邓长安这么有钱了。
这才给了自己100万钱,转头又给了自己100万。
给钱的男人就是帅。
但是作为女人也要考虑钱从哪里来。
作为君主的刘采蝉,更需要考虑。
邓长安曾经给自己说过,帝国一切的根源在于“钱”不足。
而想要办成事儿,最基础的钱是不能缺少的。
“在长安城内,天子脚下。咱们要是有钱,就是稚童持金行于闹市之中。”
“一些人惦记,物理消灭就行。但是有的人惦记,就只剩下破财免灾了。”
邓长安似有所指,刘采蝉若有所思。
玉熙宫中那位修仙问道的皇帝,虽然还没有缺钱到发疯的地步,比如挪用军费。
但是也不远了,比如不想给抚恤费,比如借着打匈奴的名义,巧设名目,各种收税加税。
而且就这段时间内,朝廷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盐茶税收制度的改革。
总而言之,就是要钱,从棺材板底下掏钱。
“报!!!”
“大王,前方有一将单骑而来,我与那将交战,被他连胜数次,本欲大军横压,却发现那人身后不知何时,聚拢骑兵不下500数。”
刘采蝉一喜,邓长安说的来投靠自己的人来了。
邓长安却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这小将,不错嘛,有点儿本事。
“那人可留姓名?相貌如何?”刘采蝉按照流程问道。
“面如冠玉,极其雄壮,白马银枪,名曰赵子云。”
“头前领路,本王要会会他!”
说着刘采蝉抽出长柄紫金锤,打马上前。
邓长安紧随其后。
“小将,你的名字?”路过那小将身边,邓长安问了一句。
那小将顿时面色一喜:“末将月字营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