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海师兄,这家伙骨头硬,而且秉承着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结党风气。
更不怕他人如何说,如何认定。
所以和邓长安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有时候,人不是想选什么就能选什么,受环境受条件,受排挤,能做出的选择终究有限。
最后,邓长安所在的位置还是有人过来坐了,因为没得办法,因为所有位置都坐满了,因为能挤一挤的都挤完了。
就剩下三个举人别无选择,坐到了邓长安这一桌。
最后本来能坐十多人的桌子,就5个举人落座。
其中一个还离得邓长安远远的,另外两个似乎比那人精明多了。
一坐下来就开始和邓长安拉家常,言语之中都是亲近之意。
无他,别无选择。
都已经坐到这一桌,这个位置上了。
这一刻起,九皇子的烙印打在他们身上。
就算是跑出去说自已不是九皇子的人,怕是也没有人相信。
而且,真要这样做了,可就把九皇子得罪死了。
至于海师兄为什么不怕……邓长安只能是认为海师兄大约有君子之风。
大约三皇子颇为信任海师兄……大约海师兄平时行的正,所以……
好了,编不下去了,邓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古圣人说的话,自然有其道理在内。
所以,邓长安也不理解。
虽然不理解,但是不耽误海师兄与自已一桌,也不耽误自已与那两位举人相谈。
“张兄李兄,文采斐然。长安不才,羞愧解元之名。”
两位举人带着善意而来,邓长安自然不会拒之于门外。
至于另外一位坐得远远的,深怕沾染“不祥”的举人,邓长安正眼也没有看一下。
毕竟他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区区一个举人,也不配。
就算是要拉拢,为什么不竭尽全力拉拢能拉拢,愿意靠近的呢?
这样岂不是能节省更多的精力。
目前而言,刘采蝉只是一个不受宠且庶出的九皇子身份,也不需要太多的读书人。
将来要是封王成功了,那更不缺读书人。
开什么玩笑,想当官的人,都能把京师护城河给填满九条。
真以为一个举人很了不起。
“邓贤弟谬赞,我等不过是痴长几岁,多吃了二两盐而已。”张掖庭笑着说道。
虽然邓长安说话很好听,但是张掖庭却没有当真。
谦逊的话谁不会说,夸人的话谁还不会讲,要是真的当真了,那才是蠢蛋。
趁早回去,不要去当什么官,白白连累了一家子性命。
“张兄说的没错,要是邓贤弟到我们这个年纪,远胜于我们百倍千倍。”李斌彧左手中折扇在右手手心拍了拍,说道。
夸夸轿子人人抬,再者说了,邓长安这家伙还是有真本事的。
就凭“少年自有少年狂”那首词,李斌彧认为,足以压倒无数才子。
“哪里哪里……”邓长安“急忙”摆手。
“呵呵!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坐在对面那名举人一声冷笑,本来热火的场面顿时冷场。
邓长安眼睛一眯,随后开口:“说到卖瓜呀,我有一瓜,请张兄李兄还有海师兄共赏。”
呵呵,我才懒得搭理你。
有些人,就是喜欢找存在感,哪怕为此得罪人,也会去做。
这种人不需要去理会他,他自然就如一拳打在空气上,使不出劲儿,难受无比………
……太难受了,草,要不是手中没有权力,敢这样给自已这样说话,咱难受一时,必让汝难受一世。
不过,现在也可以打打他的脸。
让他知道,乱说话,也是要丢脸的。
海师兄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洗耳恭听!”
“哦~~~共赏,共赏!”
“邓贤弟有‘少年自有少年狂’这首词珠玉在前,张某情不自禁,迫不及待。”
能考上举人的人,自然是千军万马杀过来的。
这种话里有话,不难理解。
那位坐在邓长安对面,出言不逊的举人顿时脸色一变。
特别是张掖庭那句话一出,他也想起来了。
举人放榜那日,面对众多才子,一首“少年自有少年狂”文惊京师。
无数才子佳人抄写,一时之间,京都字贵。
现在自已一时之间忍不住,出口伤人。
而今他要来打自已的的脸,这该如何是好。
举子看了看邓长安,强压心中惊慌。
只不过一举人而已,还真能如曹植七步成诗不成?
哼,不是谁谁都是能才高八斗的。
我~~~不~~~信~~~
邓长安眼睛斜瞄了一眼,主考官正在教诲众举人,唯独将他这个解元放在一边。
啧啧!
心中感叹一声的邓长安,举起了酒杯,一杯素酒喝下。
“朝为田舍郎~~~”
此句一出,海师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暮登天子堂~~~”
张李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是意气风发,名为野望的光芒。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好,妙哉!”
“彩!!!”
而那名出言不逊的举人面色惨白一片。
脸好疼,说人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是现在人家瓜好,为何不夸?
嘶~~~
一些注意到邓长安这桌的举人,不由的惊诧无比。
不说治国如何,就这诗词,这人少说能成一方名士。
“邓贤弟且看我这个王婆卖的瓜如何?”张掖庭觉得不够尽兴。
那人打他们三人的脸,就还一下,不过瘾,再来。
“半饮沽酒置闲杯,朝雨日恰旭东辉。”
“自是春秋醉人梦,荷莲触醒鱼雨催。”
语毕,看向邓长安。
邓长安拍手叫好:“好一个‘鱼雨催’,妙不可言啊!”
“好,我也来一个!”李斌彧点了点桌子,摇头晃脑一会儿,方才开口:
“青山叠翠浓,流水绿阴丛。
“桃园何处有,万木碧峰中。”
随后三人不约而同看向海师兄,意思很明显,来,你也给这家伙一巴掌。
咱们可是一伙的,精神点儿,别怂。
感受到众人目光,海师兄不由笑着开口:
“在下不会!”
“噫~~~”
“倒彩!!!”
“海师兄,这是不行啊,大好男儿怎么能说不行呢?”
邓长安准备把海师兄架在火上烤。
“不会!”
但是海师兄果然不愧是海师兄,说不会就是不会,说不行就是不行。
丝毫不为外物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