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区位于医疗中心的地下二层，需要通过三道生物识别安检。唐凌被安置在最里间的透明隔离舱内，看起来正在安静地休息。但赵佑羽立刻注意到了异常——唐凌的右手食指以一种特定的节奏轻敲床沿，像是某种密码。
"摩斯电码。"赵佑羽眯起眼睛，"他在发送信息。"
林哲迅速转向监控屏幕："能解读吗？"
赵佑羽观察了几秒："重复的短码...可能是确认信号或位置报告。"他转向林哲，"你们这里有信号屏蔽系统吗？"
"全频段屏蔽，理论上任何电子信号都无法进出隔离区。"
"那他就是用老式方法——声波或震动传导。"赵佑羽思索着，"我需要进去和他谈谈。"
林哲明显想要反对，但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十分钟。我会在监控室。如果有任何异常..."他递来一个小型警报器，"立即按下。"
穿上防护服的过程让赵佑羽想起八年前第一次接受强化训练时的场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药剂会夺走什么，也不明白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真正的威胁往往来自内部而非外部。
隔离舱的门无声滑开。唐凌立刻停止了手指的敲击，抬头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赵队！他们终于放你来看我了？"
太正常了，正常得可疑。赵佑羽保持着冷静的表情，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唐凌活动了下手臂，"光城的医疗技术真厉害，那种伤都能治好。"他的眼睛首视赵佑羽，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扩张，"说起来，你见到城主了吧？那个传说中的'温室花朵'？"
赵佑羽心中疑惑"不是之前就见过了吗？他为什么这么问"。
赵佑羽注意到唐凌说"温室花朵"时嘴角的微妙抽动，像是被什么控制着强行做出嘲笑的表情："见到了。他比你描述的能干得多。"
"是吗？"唐凌突然压低声音，"那你看到他注射稳定剂的样子了吗？看到他手臂上的针孔了吗？"他的语调变得奇怪，像是另一个人在借他的嘴说话，"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赵队？"
赵佑羽的肌肉瞬间绷紧，但表面依然平静："你在说什么？"
唐凌的表情突然扭曲，又迅速恢复正常："没什么，只是...听说城主身体不好，需要定期治疗。"他的右手又开始轻敲床沿，这次节奏更加急促。
"唐凌。"赵佑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刚好足以阻止敲击又不至于弄伤他，"看着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告诉我。"
一瞬间，唐凌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像是真正的他在与控制自己的力量搏斗。他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赵队...跑..."
然后他的瞳孔突然扩大，眼白部分迅速被黑色侵染。一股不属于唐凌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S级超变者赵佑羽，秦向大人向你问好。"
赵佑羽立刻按下警报器，同时牢牢制住突然开始剧烈挣扎的唐凌。隔离舱的门被猛地打开，西名全副武装的医疗人员冲进来，为首的林哲手中拿着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按住他！"林哲命令道，声音冷静得可怕。
赵佑羽协助制服唐凌，看着林哲将针头刺入唐凌的颈部。蓝色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唐凌发出一声骇人的嚎叫，然后下去。
"他会没事吗？"赵佑羽松开钳制，声音低沉。
林哲检查着监测仪器："病毒己经侵入中枢神经，但还在早期阶段。"他示意医护人员处理后续，"我们有七成把握逆转这个过程，但...他永远不会是原来的唐凌了。"
脱下防护服后，赵佑羽跟着林哲回到了地面。正午的阳光刺眼得让人流泪，但两人都没有抬手遮挡。他们沉默地走向指挥中心，各自沉浸在沉重的思绪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