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的巨型变异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向两人扑来。赵佑羽以S级的精准度迎击，长刀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林哲则用能量手枪精准射击变异体的眼睛和关节。
战斗激烈而残酷。赵佑羽感到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但中和剂让他保持着清晰的思维和敏锐的感观。他看到林哲的动作开始变慢——稳定剂的效果在剧烈战斗中消耗得太快了。
"林哲，后退！"他大喊一声，挡下一记足以致命的爪击。
"不行，它太靠近疏散通道了！"林哲咬牙坚持，射击频率却不自觉地降低了。
就在危急时刻，一连串精准的炮火从侧面袭来，击中了巨型变异体的膝关节。赵佑羽转头，看到林楷富带领一队士兵赶来支援，中谷基地的重武器终于发挥了作用。
"父亲！"林哲惊喜地喊道。
林楷富没有回应儿子的呼唤，但指挥士兵形成了有效的火力网。巨型变异体在密集攻击下踉跄后退，秦向愤怒地尖叫着。
"你以为这就能阻止我？"他嘶吼道，"看看你们脚下吧！"
赵佑羽低头，震惊地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小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电路，正从巨型变异体脚下向外扩散。
"病毒炸弹..."林哲脸色大变，"他要将整个光城污染成变异巢穴！"
"疏散还剩多少人？"赵佑羽急问。
"至少三分之一！"林哲查看数据面板，"而且主要出口己经被封堵了！"
赵佑羽迅速思考着对策。S级的战术分析能力让他瞬间评估出几种可能，但每一种都风险极高。就在他准备提出一个近乎自杀的计划时，沐月茹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小哲...赵队长...听我说。光城地下有一条紧急通道，是建造初期预留的，连秦向都不知道。"
赵佑羽看到林哲的表情变得震惊而复杂："母亲？你在哪？"
"控制室。我能启动通道，但需要手动解锁主阀门...就在病毒炸弹的正下方。"沐月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有防护服，我能做到。"
"不！"林哲和赵佑羽同时喊道。
"没时间争论了。"沐月茹的声音带着母性的坚定，"小哲...无论你的基因来自哪里，你永远是我的儿子。保护好大家。"
通讯切断了。赵佑羽看到林哲的脸上闪过一丝人类最纯粹的痛苦，然后他转身向控制室方向冲去。赵佑羽紧随其后，心中警铃大作——他们不可能在病毒炸弹引爆前赶到控制室并阻止沐月茹。
果然，当他们还在半路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接着是沐月茹平静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所有人员注意，紧急通道己开启，坐标己发送至各位终端。愿人类荣光永存。"
然后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和秦向疯狂的怒吼。
林哲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他的表情变得空白，那是赵佑羽见过的最可怕的表情——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情绪太多太深，无法表达。
"林哲..."赵佑羽伸手想拉住他。
"疏散人员。"林哲的声音机械而平静，"完成母亲的心愿。"
接下来的半小时如同噩梦。在沐月茹牺牲开启的通道帮助下，大部分光城居民和中谷基地士兵成功撤离。赵佑羽和林哲断后，确保没有人被落下。当他们最后一批进入通道时，光城己经变成了一片灰色病毒的海洋，只有中央控制室周围奇迹般地保持了一片净土——沐月茹的防护服显然加入了某种抑制因子。
通道尽头是中谷基地的接应部队。林楷富站在最前方，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当林哲走到他面前时，指挥官缓缓抬起手...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将儿子拉入了一个紧紧的拥抱。
"对不起..."林楷富的声音破碎不堪，"对不起，儿子..."
林哲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回抱住父亲。赵佑羽默默退开，给他们留出空间，但林哲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依然冰凉得不似人类，但握力大得惊人，仿佛害怕一松开，赵佑羽就会消失。
在他们身后，光城的穹顶在病毒和火焰中缓缓坍塌。而前方的道路上，幸存的居民们相互搀扶着走向中谷基地的方向。太阳正在地平线上升起，第一缕阳光穿透了末日的尘埃，照在这支伤痕累累却依然前行的队伍上。
赵佑羽感受着手腕上那只冰冷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人性——不在于基因构成，不在于血液成分，而在于每一次选择保护而非伤害的决定。
而此刻，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轻轻翻转手腕，与林哲十指相扣，用自己正常人类的体温去温暖那只冰冷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