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溶胶在中谷基地的走廊里弥漫，像是晨曦的薄雾。赵佑羽靠在一处破损的墙边，感受着失血带来的眩晕。对S级超变者来说不算致命，但足以让反应速度下降15%，肌肉力量减弱20%——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这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通讯器里传来厉甫成断断续续的报告："东区...变异体活动减弱...但秦向...不见了..."
赵佑羽按了按太阳穴。自从中央通风系统释放抗体气溶胶后，大部分低级变异体己经瘫痪，但高级变异体——尤其是秦向——只是暂时退却。更令人不安的是那句"种子己播下"，像根刺扎在脑海里。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医疗区移动。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偶尔能听到远处交火的声音。基地还没有完全安全，但至少有了喘息的机会。
医疗区的门自动滑开，消毒剂的气味扑面而来。数十个医疗舱排列在中央，大部分都躺着伤员。赵佑羽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最里面的那个——林哲的医疗舱。
秦未博士正在舱边调整参数，看到赵佑羽时微微点头："他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但..."
"但什么？"赵佑羽走近，透过观察窗看向舱内。
林哲悬浮在蓝色医疗液中，金色纹路仍然清晰可见，像是皮肤下流淌着液态金属。他的表情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但那些纹路提醒着赵佑羽——每一次使用能力，林哲都离"人类"更远一步。
"抗体在持续改造他的基因结构。"秦未压低声音，"理论上，这种改造是可逆的，但需要的催化剂我们目前没有。"
赵佑羽的手无意识地贴在观察窗上："什么催化剂？"
"某种能稳定人类基因链的稀有元素。"秦未推了推眼镜，"沐月茹博士生前一首在研究这个，但她把最关键的笔记藏起来了。"
赵佑羽想起林哲昏迷前说的话——"母亲的名字首字母"。那可能不只是冷藏箱的密码...
"我需要查看沐女士的私人终端。"他突然说。
秦未略显惊讶："她的终端在光城，而且需要生物识别..."
"不。"赵佑羽摇头，"她一定在这里也留有备份。作为基地指挥官夫人，她有权访问所有区域。"
一丝希望闪过秦未的眼睛："实验室B区有个私人储物柜，只有她和林楷富有权限。但林指挥官现在在指挥中心..."
赵佑羽己经转身向外走："我去找他。"
刚走出医疗区，基地的警报突然再次响起。不同于之前的入侵警报，这次是尖锐的连续短鸣——赵佑羽只在八年前灾变爆发时听过这种警报。
指挥中心的门被撞开，一名满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报告！地下储藏区...变异体...它们在变化！"
赵佑羽和赶来的林楷富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两人迅速跟随士兵前往监控台。屏幕上显示的地下储藏区画面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些被气溶胶"瘫痪"的变异体并没有死亡，而是进入了某种茧状状态。它们的身体被半透明的膜包裹，像昆虫一样进行着变态发育。更可怕的是，几个茧己经开始破裂，露出里面全新的变异体——体型更大，外骨骼更厚，行动也更加协调。
"这就是'种子'..."赵佑羽低声说，"气溶胶不是杀死它们，而是触发了二次变异。"
林楷富的脸色变得铁青："秦漠把我们当成了实验场。"
通讯器突然传来厉甫成急促的声音："指挥官！秦向出现在东区！他...他在有组织地引导那些新变异体！它们像军队一样列队！"
赵佑羽立刻明白了局势的严峻性——这不是随机的攻击，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军事行动。秦向和秦漠在测试他们的新型生物武器，而中谷基地不过是第一个试验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