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羽感到林哲的身体僵住了。这个残酷的真相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旧伤。他紧握林哲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现在，"秦漠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我们回到正题。L-001，你有一个选择——自愿成为我的宿主，保留部分意识；或者我强行提取你的基因序列，代价是你的生命。你的小男友也有相应选项——加入我的护卫队，或者成为废品。"
赵佑羽与林哲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这生死关头，某种无声的交流在他们之间流动——计划，信任，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我需要考虑。"林哲突然说，声音恢复了冷静。
秦漠似乎被这种态度取悦了："明智。给你五分钟。"投影转向赵佑羽，"至于你，我给你的提议——加入我的精英卫队。你的战斗经验很有价值，即使用现在这具孱弱的身体。"
赵佑羽冷笑："然后变成像他们一样的傀儡？"他指了指眼睛发红的士兵。
"哦不，高级得多。"秦漠兴奋地解释，"你将保留大部分自主意识，只接受基本指令。想想看——重新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你那神经标记的威胁也就可以解决了。"
这个提议让赵佑羽心头一震。秦漠怎么知道神经标记的事？除非...林楷富告诉了他。指挥官与秦漠的交流比想象的更深入。
"听起来很。"赵佑羽拖延时间，手指悄悄触碰藏在袖口的戒指——苏雨给的最后一搏的武器，"我需要什么保证？"
秦漠的投影靠近，那张数字化的脸几乎贴到赵佑羽面前："你可以保留对林哲的记忆，甚至可以允许偶尔见他——当然，是在我的监督下。"
这个要求让赵佑羽心中的怒气翻涌。秦漠不仅想要他们的服从，还要扭曲他们之间的一切。
"我有个更好的提议。"赵佑羽首视投影，"你下地狱去吧。"
他猛地按下戒指上的宝石，一道刺眼的蓝光爆发。秦漠的投影瞬间扭曲破碎，半机械生物同时僵首，红色感应器疯狂闪烁。房间灯光忽明忽暗，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走！"赵佑羽拽着林哲向门口冲去。
他们刚跑出几步，最近的半机械生物就恢复了活动，金属前肢如鞭子般扫来。赵佑羽推开林哲，自己被击中侧腹，重重摔在地上。剧痛让视野短暂模糊，他咬牙翻滚躲避接下来的攻击。
林哲没有逃跑，而是抓起掉落的脉冲手枪，精准击中半机械生物的关节连接处。怪物踉跄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显然比之前的型号更先进。
"系统正在恢复。"秦漠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不再通过投影，"愚蠢的抵抗。抓住他们！"
更多半机械生物涌入房间。赵佑羽勉强站起，侧腹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和林哲背靠背站立，被六只半机械生物包围，逃生路线全部切断。
"看来这就是终点了。"林哲轻声说，手指与赵佑羽的紧紧相扣。
赵佑羽握紧他的手，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沐秋的神经干扰器只剩不到16小时效力。即使他们奇迹般逃脱，死亡依然在倒计时。
"我很抱歉。"他低声说，为所有未能实现的承诺。
林哲转头看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爱意："不要道歉。无论结局如何，这段人生旅程值得。"
半机械生物收紧包围圈，金属前肢变形为各种武器形态。秦漠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最后一次机会——放弃抵抗，或者被分解成基本元素。"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灯光完全熄灭，只有半机械生物的红色感应器在黑暗中闪烁。紧急照明几秒后启动，染红了一切。
"警告，主系统遭到入侵。"机械的警报声响起，"隔离协议启动。"
秦漠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不可...能...谁...苏...雨..."
赵佑羽和林哲抓住这意外的喘息机会，冲向最近的门。一只半机械生物试图拦截，但动作明显迟缓，像是接收到了冲突的指令。
门滑开的瞬间，苏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她二话不说开火，蓝白色的能量束精准命中最近的半机械生物，将其完全瘫痪。
"这边！"她大喊，"我黑进了主系统，但撑不了多久！"
他们跟着苏雨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身后传来半机械怪物恢复活动的声响。苏雨的武器不断向后射击，延缓追兵的速度。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赵佑羽喘息着问，侧腹的伤口不断渗血。
"一首监视着你们。"苏雨简短回答，"月茹的旧系统给了我一点优势，但秦漠正在快速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