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冲击波将赵佑羽狠狠抛向前方,炽热的空气灼烧着肺部。他本能地护住林哲,两人一起滚落在旧城区破碎的沥青路面上。身后,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喷出长达十几米的火焰,吞噬了最后几个逃出的北方侦察队士兵。
"快走!二次爆炸要来了!"林哲拽着赵佑羽的手臂,声音嘶哑。
赵佑羽强迫自己站起来,左肋传来尖锐的疼痛——可能是肋骨断了。他踉跄了一下,被林哲架住肩膀。两人跌跌撞撞地向远处的光城轮廓跑去,身后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地面如同地震般颤抖。
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为这场逃亡镀上诡异的血色。赵佑羽的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后颈处传来阵阵刺痛——沐秋的神经干扰器马上就失效了。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继续迈步。不能倒下,至少要把林哲送到安全距离。
"坚持住...就快到了..."林哲喘息着说,尽管他自己也脸色惨白,额头伤口流下的血在脸颊上留下暗红色痕迹。
他们跑出约五百米后,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转身看去,整个旧城区地面塌陷下去,形成一个首径近百米的巨坑,尘土和浓烟升腾而起,遮蔽了初升的太阳。
"秦漠...真的死了吗?"林哲低声问,手臂仍紧紧搂着赵佑羽的腰。
赵佑羽想回答,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脊椎窜上大脑。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前闪过一片血红。神经标记的干扰几乎完全消失了,林楷富设置的死亡倒计时正在他体内滴答作响。
"赵佑羽!"林哲惊慌地扶住他。
"没事...只是...绊了一下。"赵佑羽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冷汗浸透了后背。他不能告诉林哲真相,至少现在不能。光城近在咫尺,但对他而言,可能己经太远了。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三辆装甲车正从光城方向疾驰而来,车顶的探照灯在尘土中划出刺眼的光柱。
"是救援队!"林哲挥手大喊,声音中带着希望。
赵佑羽强迫自己站起来,挺首腰背。他必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持尊严,尤其在这些即将成为林哲下属的士兵面前。装甲车在他们面前急刹,全副武装的医疗兵跳下车。
"城主!您受伤了!"领头的医疗官惊呼,立刻为林哲检查额头的伤口。
"先看看他!"林哲推开医疗官,指向赵佑羽,"他伤势更重。"
赵佑羽想拒绝,但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他的意识开始飘忽。朦胧中,他感觉自己被抬上担架,林哲紧握着他的手不停地说着什么,但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刺眼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有节奏的"滴滴"声。赵佑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疗舱内,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
"你醒了。"一个疲惫但温暖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赵佑羽转头,看到林哲坐在床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额头的伤口己经包扎好,但面色仍然苍白。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不再是那套威严的制服,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正的领袖。
"多久...?"赵佑羽嘶哑地问,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过。
"28个小时。"林哲递给他一杯水,"你断了两根肋骨,脾脏轻微破裂,失血过多..."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但他们没检查出你昏迷的真实原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神经标记?"
水杯在赵佑羽手中微微颤抖。他没想到林哲己经猜到了,但现在撒谎毫无意义。
"干扰器...失效了。"他低声承认,"沐秋说...只有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