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云饶走得快,很快就没影了。
不然林青青还想趁着这次实时播报,试探一下对方。
她们这一行人也要上马车准备出发了。
因为临时加了一个宋知砚,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林青青就临时吩咐下人们去换一个大一些,宽敞一些的马车。
之前那个可能不适合三个人乘坐。
几人上了马车后,秦向明刚坐下就长舒了一口气,将自己方才憋着的话讲了出来:“刚刚那位,我记得是江侍郎吧?”
“我之前没见过几位,所以有时候还认不太好。”
“但是刚刚一见,也太吓人了。”
“长安城中的官员都是这样的吗?”
秦向明显然心有余悸,刚刚实实在在被吓到了。
虽然江湖中可怕的人也很多,也存在一些实力强劲但性格古怪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反派门派的人员。
但是他一向不怎么出门,也就没有接触过。
他身边都是由家人挑选过的,温和有礼,正道人员。
而且因着他的地位,所以身边人都对他和和气气,不曾说过什么重话。
像江云饶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回见到。
宋知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回答了他:“倒也不是都和他一样。”
听到这里,秦向明刚要松气,就又听着宋知砚话锋一转:
“比他古怪,难应付的官员,可多了去了。”
“相比较起来,江侍郎应该还算好相处的。”
最起码江云饶向来秉公行事,不会给人在背后使绊子。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高冷也为他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筛选了许多心怀不轨接近他的人。
“啊。”秦向明张大了嘴巴:“这么可怕。”
“难怪我出发前,家中再三叮嘱我不要随意招惹旁人。”
其实,他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这话是他兄长对他说的。
原话是:
“到了长安城,不比在家中,无事不要随意招惹旁人,那里的人,尤其是皇宫中的人,没有几个是好相与的,但是,要是真的招惹了,也没关系,不必忍气吞声,整个武林盟都是你的后盾,咱们大不了撕毁合约。”
林青青不知道原话,但听了秦向明的话,出声安抚道:“没事的,别听他吓唬你。”
“没有那么吓人。”
朝堂之中,的确有几个老东西坏坏的。
不过也不足为惧。
那些官员再怎么坏,再怎么难搞。
当时也都是反对过长公主纳七个面首的。
但最后不还是让她纳来了吗?
几人说话间,己经到了地方。
因为几人身份特殊,想要去这长安城中的闹市逛一逛的话,难掩人耳目。
不说林青青这个长公主。
宋知砚的这位宋探花,考中探花之时骑马游街,那可是整个长安城中的百姓都看着的。
他容貌出众,有哪个会认不出来?
而林青青身为长公主,作为皇室中的一员,出席过一年一次的祭祀活动,一同参加的长安城百姓也都是见过的。
也就秦向明,暂时在长安城中没有什么名头。
但大婚那日,围观的百姓们也都瞧见过他的。
所以这几人要是想一同上街,那真是有些困难。
毕竟那些百姓也不是瞎子,不是傻子。
就算是换上便装乔装打扮,三个容貌出众的人一同上街,很难不让人猜出身份来。
要是独自一人,还好糊弄一些。
所以最后,林青青将地点定在了长安城西边,唯一一座建在城内的寺庙之中。
兴善寺是一座皇家寺院。
平民百姓日常是不能进入的。
只能到了一些特定的时候,才会对外开放。
林青青选在这里,一来是因为兴善寺很大,足够逛了。
二来是因为这个皇家寺院之中,有一处高楼,名为藏经楼,是用来存放经书的。
站在藏经楼的最高层,几乎可以眺望到西分之一的长安城了。
兴善寺人少,安静。
是个好去处。
林青青为秦向明介绍的时候,重点提了一下那个藏经楼。
果然,秦向明听后非常迫不及待。
宋知砚在听到要去兴善寺后,还破天荒地说了一句好话:“沾了公主的光,臣也能去这著名的皇家寺院中瞧一瞧了。”
今日出行,她只带了竹清和几个护卫,尽量精简了随行的人员。
兴善寺门口看守的人一瞧见马车上公主府的标识,立马开门迎接。
寺院内是不许驾车骑马的,所以马车就停在了门口。
一行人步行进入。
不得不说,这兴善寺不愧是皇家寺庙,规模宏大,布局合理。
整体上是以中轴线为中心,左右对称的。
进了大门之后,先要走一小段路,再进一个门楼。
门楼两边还有两个鼓楼。
穿过那个门楼,入目是一个巨大的放生池。
两侧则是长长的阁楼。
阁楼里供奉着的,是一些石佛像。
林青青一行人没有停留,径首往里走,穿过一个大殿。
这殿中供奉着一座金像。
殿内正好有一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僧人。
林青青本不欲打扰,想带着人尽量小声一些,穿过大殿。
但是那个老僧仿佛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她们刚一踏入,那老僧就转过身来。
林青青正好与他对上视线。
“长公主,今日来访,可有要事?”那老僧应该是这兴善寺中资历较深的。
林青青摇了摇头:“并无要事,我今日想去兴善寺中的藏经楼看看,打扰了。”
她说完,学着那老僧的手势,双手合十。
老僧点了点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两个男人。
有些莫名地来了一句:“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说完,还长叹了一口气。
林青青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还不等她说什么,她身边的秦向明就己经率先开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知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那老僧又走近了几步,看着林青青,忽然脸色一变。
“是老僧眼拙了。”老僧双手合十冲她作了一揖:“殿下就当没听过方才那句话吧。”
说完,那老僧转身就走。
不曾留下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