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住陆沉的手，手心全是汗，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那老家伙带我们穿过的门后，是一条黑咕隆咚的石阶路，空气里一股霉味，像是几十年没人动过的东西全堆在这儿了。
“前面就是你们要找的答案。”他声音闷闷的，慢得让人着急，“准备好了？”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陆沉的手轻轻回握了一下，力气不大，但我知道他在。
走到底，眼前猛地一亮，是个特别大的地下厅堂。墙边挂着几盏旧铜灯，灯光昏黄，照得人影子晃来晃去。正中间是块黑曜石做的圆台，上面搁着一张发黄的纸卷，看起来像是随时会碎掉的那种。
“这是……”我屏住气，不敢大声。
老家伙走到台前，小心地把纸卷铺开：“这是旧世界最后的话。”
我几步上前，盯着那些字。每个笔画都像刻在骨头上的，看得人心头发紧。越看越觉得胸口堵着什么，呼吸都有点难。
“原来如此……”我低声说。
陆沉站在我边上，眉头皱着：“你看出什么了？”
我点点头，眼睛有点发热：“这不是历史记录，是留下来的火种——医术、科技、文化，全都在这儿了。他们不是想藏起来，是在等能接住它的人。”
老家伙看着我，眼里多了点什么：“你能看懂它的意思，说明这块玉佩确实该在你身上。”
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还是一样温热，像是回应我似的。
“那现在呢？”陆沉问，“下一步怎么做？”
老家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把这些知识带回新世界，让它重新活过来。”
我和陆沉对视一眼，没说话，但心里都清楚该怎么做了。
回到新世界的那天阳光很好，街上人流不断，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可当我们拿着羊皮纸和古籍走进市中心时，迎来的不是欢迎，而是怀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
“真找到了啥？”
“会不会是假的？”
“这种东西，能改变啥？”
我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捏着那张纸，沉甸甸的。我知道，这不是一张纸，是无数人的希望。
“我不是来骗你们相信奇迹的。”我抬起头，声音稳得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面有治病的方法，也有重建秩序的可能。”
没人出声。
陆沉站到我旁边，接着说：“我们可以用这些知识改善生活。比如唐晓棠己经研究出新的药膳配方，能治好多以前治不了的病。”
一个年纪大点的大夫走上来看了几眼，脸色变了：“这些……都是失传很久的老方子！要是验证过了，真能救人。”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点头，有人还在犹豫。
“可万一这些知识带来的是灾难呢？”突然冒出个声音，“就像旧世界一样，毁于贪婪。”
我心里一紧，看向那人。是个年轻的学者，满脸担心。
“我懂你的顾虑。”我说，“但知识本身没有好坏，关键是怎么用。我们不能因为怕就什么都不做。”
陆沉也补充：“我们会成立专门的研究组，确保正确使用。也会定规矩，防止滥用。”
那学者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如果你们能做到……也许，这真是个机会。”
气氛慢慢变了，有人主动问怎么参与，还有人愿意帮忙整理资料。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信任，也是一种责任。
晚上，我和陆沉坐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行吗？”我轻声问。
他侧头看我，嘴角扬起一点笑：“我不知道以后怎样，但我信你。你也该信自己。”
我把头靠在他肩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心里踏实极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市中心成立了第一个研究小组，召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大家围在一起，翻开古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有人负责翻译，有人试做药膳，还有人研究机关图纸，想复原旧世界的技术。
几天后，第一剂改良药膳出炉，治好了一个长期生病的老人。消息传开，更多人加入了我们，整个城市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可就在一切看起来顺利的时候，一封匿名信出现在我的桌上。
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你掌控了知识，其实只是被它操控。”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有点抖。
陆沉看见我表情不对，拿过去看了看，眉头拧成疙瘩：“谁写的？”
我摇头：“不知道，但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他握住我的手：“别让这些话影响你。我们做的事没错，只要记得初心，就不会走偏。”
我深吸一口气，把信收了起来。不管是谁写的，我都不会停下。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阳光正好，人们在街道上来来往往，一切都那么鲜活。
“走吧。”我回头对陆沉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他笑着点头，牵起我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