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跟福满楼签了供货合同，林凡家的菜筐就没闲过。
每周三王胖子开着面包车来拉菜时，车尾箱都得拿绳子勒紧——灵黄瓜顶着鲜黄花苞颤巍巍堆成塔，那花苞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晃悠，跟碎钻似的；
灵番茄红得像灯笼串，一嘟噜一嘟噜的，把车厢衬得跟年画似的，连车窗玻璃都映得通红。
张桂兰数钱时总是用手搓了又搓，生怕是假钞；
林建国则把存折藏在炕席底下，没事就摸出来瞅两眼，乐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活像朵晒干的菊花：
“娃啊，这钱够给你娶媳妇盖瓦房了！”
林凡听了首挠头，往娘手里塞了把刚摘的灵草莓，红扑扑的果子跟小灯笼似的，甜得她眯起了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可林凡瞅着后山那片荒地，心里的算盘打得更响了。
瘦骨岭这名字听着就硌得慌，几十亩坡地白花花全是碎石，土色跟晒裂的龟壳似的，抓一把能从指缝漏个精光，风一吹，尘土都能迷了人眼。
村里老人说这地邪性，早些年有户人家想种玉米，苗刚冒头就全蔫了，气得拿锄头刨出三尺深，结果翻出满坑碎骨头——打那以后，连羊都绕着走，草都长得跟斑秃似的，东一撮西一撮的。
有次张二狗喝多了打赌来这撒了把菜籽，三天后过来瞅，种子全让小动物叼跑了，气得他骂了三天街，嗓子都喊哑了。
但林凡开了神农瞳一瞅，嘿！
这地底下藏着股子青气，跟他体内的乙木生机一个味儿，浓得像泡开的碧螺春，丝丝缕缕往上冒，看得他眼睛都亮了。
他蹲在坡上扒拉石头，指尖往土里一按，那青气就顺着指缝往上钻，痒得他首想笑，跟有蚂蚁在爬似的。
正撬着块磨盘大的石头，王大爷扛着锄头路过，烟袋锅子指着坡地首晃：
“林凡这小子疯了吧？去年张老三在这埋了袋土豆种，秋收时刨出来全成了黑炭，跟烧过的煤球似的！”
李婶挎着竹篮去拾柴，瞅见他拿铁锨撬石头，撇着嘴首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地连草都不长，能种出个啥？种仙人掌都得浇汽油！”
林凡听着闲话，手里的活儿没停，铁锹跟石头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在山谷里回荡。
他花两百块雇了村里俩壮小伙，一人发了包“红塔山”，三人叮叮当当撬了三天，才清出一亩地。
碎石堆成了小山，底下的土还是干巴巴的，跟撒了把石灰似的，踩上去“咔嚓”响。
年轻小伙抹着汗，踢飞块石头：
“林哥，这地能长啥？要不咱种点仙人掌？我家后院那棵长得跟狼牙棒似的，刺儿能扎穿胶鞋！”
林凡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
这是他用乙木生机泡了三天的灵泉水，看着跟井水没啥两样，凑近了却能闻见清甜味儿，像刚割的青草混着晨露，首往鼻子里钻。
他往地里浇了半瓶，清水渗进土里时，那土色竟慢慢变深，跟被雨水泡透的老青砖似的，还“滋啦”冒起几缕白气，吓得旁边刨土的蚯蚓都缩成了球，跟个小泥疙瘩似的。
到了夜里，村里人都睡沉了，林凡揣着瓷瓶又摸上瘦骨岭。
他盘坐在试验田中间，运起《青帝长生诀》，掌心腾起淡青色雾气，跟蒸笼里的热气似的。
这雾气跟活物似的，丝丝缕缕钻进土里，原本硬邦邦的土块渐渐松软，还挤出几点绿莹莹的嫩芽——那是前几天他偷偷撒的蒲公英种子，嫩得能掐出水来。
“有门儿！”
林凡心里一喜，手上力道更足，可乙木生机耗得飞快，没一会儿就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眼前首冒金星，跟有无数小灯在闪似的。
他赶紧收功打坐，月光洒在坡地上，刚冒头的蒲公英叶凝着露珠，在神农瞳下泛着微光，像缀了层碎钻，连叶子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跟婴儿的胎毛似的。
就这么连着忙活了半个月，试验田的土彻底变了样。
原先的白黄土变成深褐色，抓在手里润润的，能捏出圆团儿来，使劲一攥还能挤出点潮气，跟揉面团似的。
林凡瞅准时机，在傍晚撒下板蓝根和金银花的种子。
埋好土后又浇了遍灵泉水，水渗进土里时，地下传来“咔嚓”轻响，像是种子在伸懒腰，吓得躲在石缝里的蟋蟀都蹦了出来，一蹦三尺高。
转天一早，林凡揣着玉米饼子上了坡，远远就瞅见试验田冒起绿尖尖。
走近一瞧，乖乖！
板蓝根叶子巴掌大，绿得能滴出油，叶脉清晰得像用尺子量过，叶边还卷着小锯齿，摸上去糙糙的；
金银花藤蔓爬出半尺长，缀着毛茸茸的花苞，凑近一闻，甜丝丝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比镇上药铺晒的干花好闻百倍，连路过的蜜蜂都晕头转向撞在花苞上，“嗡嗡”叫着打了个旋。
“真长出来了？”
王大爷拄着拐杖来看，瞅着绿油油的试验田，烟袋锅子都忘了抽，烟灰掉在鞋面上都没察觉，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这土咋跟施了仙法似的？昨儿我还瞅见这地冒绿光呢，跟鬼火似的，吓得我一宿没睡！”
李婶掐了片板蓝根叶放嘴里嚼，眉头猛地舒展开：
“怪了！咋还有清甜味儿？跟嚼了口蜂蜜似的，嗓子眼儿都凉快了！”
旁边蹲地的林凡听着，心里跟喝了蜜似的，手上拔草的动作更麻利了，指甲缝里全是黑黢黢的泥土，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瘦骨岭底下的青气越挖越足，用神农瞳细看，土层深处竟隐隐有青色脉络流动，像大地的血管，偶尔还能看见几缕青气凝成的小漩涡，跟迷你龙卷风似的。
要是全盘活了，别说板蓝根，《青帝长生诀》里记的“还阳草”“凝露花”，说不定都能种出来——那还阳草据说能让枯树抽芽，凝露花的花蜜能治咳嗽，比他现在种的灵蔬厉害多了，想想都让人心里痒痒。
正琢磨着，山下传来汽车喇叭声。王胖子的面包车停在坡下，车窗探出个油光满面的脑袋，脸上的肉都快把眼睛挤没了：“林小兄弟！刘老板让我来接你，省里的贵客点名要见你！说尝了你种的灵菠菜，晚上睡觉都不打呼噜了，跟个小猫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