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家那张原本还算和气的脸,在听完林凡那不卑不亢的“三大规矩”之后,瞬间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怒火,一双精明的三角眼微微眯起,闪烁着一丝寒光。
在他看来,林凡这小子,哪里是什么有风骨的神医,分明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借机抬高身价的市侩小人!
“呵呵,林先生的规矩,倒是挺别致的。”福管家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不过,林先生恐怕还不太了解我们钱府在清河镇的能量。有些规矩,在某些人面前,是行不通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意味:“林先生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千万别因为一时糊涂,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我们钱家在清河镇,说句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若是林先生愿意给钱家这个面子,日后在清河镇,乃至周边几个乡镇,但凡遇到什么麻烦,钱家也定会鼎力相助。可若是林先生执意要……不识抬举,那后果嘛,恐怕就不是林先生一个年轻人能承担得起的了。”
这番话,软中带硬,恩威并施,己经是赤裸裸的敲打和施压了。
然而,林凡听完,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出福管家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只是继续低头整理着手中的药材,淡淡地说道:“福管家言重了。我林凡只是个普通的乡野村医,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大前程可耽误的。我的规矩,对谁都一样。钱府若真心为病人着想,就请按我的规矩来。若是觉得我的规矩不合情理,那也无妨,清河镇名医众多,想必总有能合乎钱府心意的高人。”
他这番油盐不进、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福管家感觉自己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心中更是恼火不己。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即将爆发的怒火压了下去。他知道,对付这种“滚刀肉”,光靠威胁恐怕是不行的,还得加点“甜头”。
福管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又重新堆起一丝虚伪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呵呵,林先生快人快语,老朽佩服。既然林先生有自己的原则,那我们钱府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嘛,我家老爷对林先生的本事,尤其是林先生种植那些神奇蔬菜的手段,可是非常欣赏的。如果林先生愿意……”
他话锋一转,开始提出更为过分,也更具诱惑性的条件:
“如果林先生愿意将种植那种神奇蔬菜的秘方,或者提供一些种子,转让给我们钱府,价格方面,林先生尽管开口,我们钱府绝不还价!黄金白银,田产地契,只要林先生开口,我们钱家都拿得出来!”
见林凡依旧不为所动,福管家又抛出了第二个条件:“或者,如果林先生不愿出让秘方,那也没关系。只要林先生愿意屈尊,成为我们钱府的专属医师,以后只为我们钱家服务,不再为其他不相干的人看病,尤其是不能将您的医术和那些神奇的药方外传。那么,我们钱家愿意每年奉上千两纹银的供奉!并且,林先生在钱府的地位,等同于客卿长老,享受最优厚的待遇!”
说到这里,福管家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林先生,您想啊,有了我们钱家的财力支持和势力庇护,您以后在清河镇,乃至整个青州府地界,都可以横着走了!想要什么没有?何必再屈居于这穷乡僻壤,过这种清苦的日子呢?”
福管家自认为,自己开出的这两个条件,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医,甚至是那些有些名气的江湖郎中,都为之疯狂,感恩戴德地答应下来。
然而,他再次失算了。
听到这些所谓的“优厚条件”,林凡那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也终于沉静了下来。
神奇的蔬菜,玄妙的医术,这些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青帝长生诀》这份逆天传承的恩赐!岂能轻易地就交予他人,或者被人所控制,成为别人牟利的工具?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目光平静但却异常坚定地正视着福管家,一字一句地说道:“福管家,恐怕要让您和钱老爷失望了。”
“我的医术,以及我种菜的方法,都是我个人之事,不卖,也不会受任何人的驱使和控制。”
“我看病救人,凭的是医者本心,为的是救死扶伤,而不是为了攀附谁的权势,更不是为了换取多少金钱。”
“至于成为钱府的专属医师,那更是无从谈起。我林凡虽然只是个乡野村医,但也知道医者父母心的道理,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置其他需要救治的病人于不顾?”
“所以,你们提出的这些要求,我林凡,恕、难、从、命!”
林凡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福管家彻底被林凡这番“不识抬举”的言辞给激怒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卑微的乡野村夫,竟然敢如此三番两次地公然拒绝他钱府的“好意”和“命令”!
这简首就是奇耻大辱!
“你……你……”福管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一般,伸出手指着林凡,怒不可遏地吼道:“好!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你可想清楚了!敬酒不吃,是想吃罚酒吗?!得罪了我们钱家,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卧龙村安安稳稳地待下去吗?!”
他身后的那两名彪悍仆从,也纷纷面露凶光,上前一步,隐隐将林凡围住,似乎只要福管家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动手,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院子外面,一些闻声赶来看热闹的村民,听到院内传出的激烈争执声,也纷纷为林凡捏了一把汗。钱家在清河镇的威名,他们多少还是听说过的,知道那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主儿。林凡这小子,这次恐怕是真的把天给捅破了!
然而,面对福管家的威胁和那两名仆从的逼视,林凡却依旧面不改色,神色平静如常。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两名仆从一眼,然后对福管家说道:“我言尽于此。福管家,请回吧。”
“若是钱府真心为病人着想,就按照我的规矩来。病人亲自前来,我看过之后,能治,我自然会尽力。若是不能,或者你们不愿意遵守我的规矩,那也恕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说完,林凡不再理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福管家,转身便继续低头整理起自己的药材,一副送客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福管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哆嗦!他纵横清河镇这么多年,替钱老爷办事,还从未受过这等怠慢和羞辱!
他死死地盯着林凡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怒火。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叫林凡的年轻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寻常的威逼利诱对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被彻底激怒的福管家,会如何向远在清河镇的钱万金复命?
而钱万金在得知林凡竟敢如此“不识抬举”,三番两次地拂逆他钱家的面子之后,又会采取怎样更为激烈和霸道的行动呢?
林凡拒绝了权贵的“好意”,是否会立刻就招来雷霆万钧的报复?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