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福满楼。
往日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的大堂,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被砸得稀巴烂,名贵的瓷器和装饰品碎了一地,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狼藉。
酒楼的伙计和厨师们,一个个都鼻青脸肿,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上写满了恐惧。
而在大堂的正中央,十几名手持钢管、砍刀的黑衣大汉,正凶神恶煞地站着。
为首的,正是前些日子被林凡狠狠教训了一顿的混混头子——黑豹!
不过,此时的黑豹,却只能点头哈腰地站在一个更为嚣张的年轻人身后。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名贵的黑色劲装,面容阴鸷,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邪气。
他正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张唯一还算完好的太师椅上,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条斯理地削着自己的指甲。
他,便是黑水门在清河镇一带的负责人,少门主的心腹手下——蛇哥。
“蛇哥,您看……咱们这动静,是不是闹得有点太大了?”黑豹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问道,“万一惊动了县里……”
“啪!”
蛇哥头也没抬,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黑豹的脸上,首接将他抽得原地转了三圈,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废物!”
蛇哥的声音阴冷无比,
“我黑水门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县里?
呵呵,就算是县长来了,也得给咱们门主几分薄面!
你怕个卵子?!”
黑豹被抽得眼冒金星,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连忙捂着脸点头哈腰:
“是是是!蛇哥教训的是!小的……小的多嘴了!”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一个平静而冰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你,在找我?”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朴素粗布衣衫、身形挺拔的年轻人,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的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但其中,却又蕴含着足以将人溺毙的无尽深寒!
正是林凡!
“哈哈哈哈!小子,你还真敢来啊!有种!”
蛇哥看到林凡,不怒反笑,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中的匕首指着林凡,狞笑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今天,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你蛇哥我心狠手辣了!”
“上!给我废了他!”
蛇哥大手一挥,他身后那十几名黑水门的精锐打手,立刻如同饿狼般,怒吼着朝着林凡猛扑过去!
福满楼的老板刘元昌和躲在角落里的伙计们,看到这副阵仗,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在他们看来,林凡虽然能打,但面对这十几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黑水门高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然而,林凡却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未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朝他冲来的黑衣打手,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
就在那些打手的刀锋,即将要砍到他身上的前一刹那。
林凡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通体黝黑、上面雕刻着一个古朴“杀”字的令牌。
他将令牌高高举起,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一般,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天杀令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天……天杀令?!”
原本还气势汹汹、准备将林凡碎尸万段的那些黑水门打手,在看到那枚黑色令牌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如同见了鬼一般,瞬间凝固了!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在所有人那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这十几名刚才还凶神恶煞、不可一世的黑水门高手。
竟然如同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命令一般,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和惶恐的神色,
“噗通”、“噗通”地,一个个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他们手中的刀枪棍棒,也“当啷”、“当啷”地掉了一地!
他们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看向林凡的眼神中,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敬畏和恐惧!
仿佛林凡手中的那枚令牌,是什么催命的符咒一般!
“什……什么情况?!”
蛇哥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彻底懵逼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手下这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精锐。
竟然会被一枚小小的破令牌,给吓得当场跪地求饶!
“废物!一群废物!
都给老子站起来!
你们怕什么?!
不过是一块破铁片子而己!
给我上!砍死他!”
蛇哥气得暴跳如雷,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手下,疯狂地咆哮道。
然而,无论他如何怒骂,如何催促。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水门打手,却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浑身颤抖地跪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天杀令”代表着什么!
见此令,如见天杀组织的首领亲临!
违令者,上穷碧落,下至九幽,必杀无赦!神仙难救!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有天杀令?!”
蛇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看着林凡,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林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缓缓地收起令牌,一步一步地,朝着蛇哥走了过去。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蛇哥的心脏上,让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地变得惨白。
“现在,轮到你了。”
林凡走到蛇哥面前,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你自己了断,还是……我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