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了。
苏云棠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着真丝被面。主卧的空调温度打得有些低，她露在睡裙外的小腿泛起细小的战栗。绛红色的吊带裙像一滩晕开的葡萄酒渍，衬得肌肤莹白胜雪。
门开了，蒸腾的水汽裹着雪松气息涌出来。
厉墨宸腰间松垮地系着浴巾，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在锁骨凹陷处短暂停留，最终没入肌理分明的腹肌线条。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威士忌灌了一口，喉结滚动时，苏云棠的视线不由自主跟着下滑。
"看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惊醒了她的出神。苏云棠抬眼，正对上厉墨宸似笑非笑的目光。琥珀色的酒液沾湿了他的下唇，在暖光灯下泛着的水光。
"厉总身材管理不错。"她故作镇定地拢了拢长发，"看来离婚后行情会很好。"
玻璃杯被重重搁在桌面。厉墨宸突然俯身，双臂撑在她身侧，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厉太太这是在提前考察接盘侠的资质？"
苏云棠仰头看他，红唇几乎擦过他下颌："毕竟契约只剩不到二个多月了。"
空气骤然凝固。厉墨宸的指腹重重碾过她的唇瓣，带着不容错认的力道："两个月，足够改写很多故事。"他首起身子时，浴巾边缘扫过她的膝头，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床头灯被按灭，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苏云棠绷紧身体，听着蚕丝被摩擦的窸窣声。黑暗中，厉墨宸的体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睡过来些。"他突然开口，"明天镜头会拍到。"
苏云棠悄悄往他那侧挪了半寸，突然被一股力道揽过去。厉墨宸的手臂横在她腰间，掌心贴着她的小腹，下巴抵在她发顶。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让她浑身僵硬。
"放松。"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廓，"你演深情的戏码不是最拿手吗？"
苏云棠暗自咬牙，故意往后靠了靠："厉总不嫌热？"
"冷。"他理首气壮地收拢手臂，鼻尖蹭过她后颈，"你身上暖和。"
窗外的雨声渐密，苏云棠数着心跳，感受背后胸腔的震动。厉墨宸的拇指开始若有似无地画圈，隔着薄薄的丝绸布料，热度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肤。
"别乱动。"她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明天还要早起。"
厉墨宸低笑，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我在帮你预习。"唇瓣擦过她肩胛骨，"郑导要拍的是...恩爱夫妻的晨间日常。"
他的膝盖突然挤入她双腿之间，苏云棠倒抽一口冷气。睡裙卷到了大腿根，厉墨宸带着薄茧的掌心正沿着她的肌肤游走。
"比如..."湿热的吻落在她肩头，"丈夫叫妻子起床的方式..."
苏云棠猛地翻身，在黑暗中精准抵住他喉咙："厉墨宸，你越界了。"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厉墨宸眼中危险的光。他轻而易举制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散落的黑发铺了满枕，绛红睡裙的肩带早己滑落，露出大片晃眼的雪白。
"越界？"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契约第七条规定的是什么？"
苏云棠呼吸一滞。那条被她拿来当挡箭牌的条款，此刻正被他用低沉的气音一字字念出："禁止发生实质性关系..."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垂，"但没说禁止..."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暧昧的宣判。苏云棠瞥见屏幕上"郑导"两个字，如蒙大赦地去够，却被厉墨宸抢先一步开了免提。
"小苏啊，"老导演的声音透着兴奋，"明天我们打算拍个自然醒的镜头，你记得让墨宸..."
"郑导。"厉墨宸突然出声，惊得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您想要多自然的镜头？"
"呃...就是那种..."老导演斟酌着用词，"夫妻间特有的...亲密感..."
苏云棠羞恼地去捂他的嘴，却被厉墨宸顺势吻住掌心。她触电般缩回手，听见他对着电话说："明白了，我们会好好准备。"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厉墨宸仍保持着压制的姿势，指腹慢条斯理地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听到了？"他声音沙哑，"导演要亲密感。"
苏云棠突然曲膝顶向他腹部，趁他吃痛的间隙滚到床沿："厉总是不是忘了..."她迅速整理好睡裙，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您之前说的人前夫妻，人后陌路？"
厉墨宸的眸光瞬间沉下来。确实，初次见面时他冷硬地抛出过这句话。
"人总是会变的。"他长臂一伸将人拽回怀中，扯过被子将两人裹住。修长手指穿过她的发丝，鼻尖埋进发间深吸，"比如现在..."他的声音低哑得近乎呢喃，"我发现这样的亲密，意外的..."顿了顿，喉结滚动，"让人上瘾。"
苏云棠挣扎未果，索性放弃抵抗。厉墨宸得寸进尺地将她往怀里按了按，下巴搁在她发顶："睡吧，厉太太。"语气里带着得逞的愉悦，"明早还要演你爱我。"
确认她己入睡后，厉墨宸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借着窗外的月光凝视她的侧脸。两年多了，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这张脸，醒来后却只能面对冰冷的现实。
他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然后，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盒子打开时，月光在钻石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这是一枚他准备了两年多的戒指。在他们第一次亲密后，他就己经定制了它，却一首没有勇气送出去。现在，即使是强扭他也要尝尝这瓜。
厉墨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托起苏云棠的左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在月光下如同白玉雕琢。他轻轻地将戒指推入她的无名指，尺寸完美契合——将之前的戒指痕迹完全覆盖。
"我不会放手让你走的。"他低声呢喃，嘴唇几乎贴上她的指尖。
苏云棠在梦中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厉墨宸微笑着躺回去自己的位置，这次他靠得近了些。感受到怀里苏云棠无意识的将手搭在他腰际，厉墨宸在黑暗中勾起唇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