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灯将谢云棠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踩着细高跟回到陆景身边时，唇上的咬痕己经用粉底小心遮盖，但耳垂仍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怎么去了这么久？”陆景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脸色不太好。”
谢云棠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触碰：“有点头疼，可能是香槟喝多了。”
陆景的拇指突然擦过她的下唇，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浑身一僵。“口红花了。”他的声音很轻，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翳，“刚才遇到什么人了？”
“没有，只是……补妆时手抖。”谢云棠下意识抿唇，这个动作让陆景的眼神更加深沉。
不远处，陆燃正被一群赞助商围着，苏雨晴像只白蝴蝶般贴在他身侧。他看似在听他们说话，目光却穿过人群，首首锁住谢云棠。那眼神像带着倒钩的箭，剐得她生疼。
“我去给你拿杯温水。”陆景突然倾身说道，指尖不经意地拂过谢云棠紧绷的手背。转身时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放轻松。”
“陆景。”谢云棠突然抓住陆景的袖口，“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
陆景蹙起眉头，见她面色苍白如纸，连唇色都失了血色，语气不容拒绝：“我送你。” 谢云棠却想起陆燃方才那番话，心头一颤，慌忙摇头：“不必了，你这边还有事要处理，让司机送我就好。”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一旁的陆景闻言挑眉，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不去我新给你准备的房子？”他刻意加重了“新”字的读音。谢云棠睫毛轻颤，避开他的视线：“我……我回去取个东西。”这个拙劣的谎言让她耳尖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陆景安排的司机送谢云棠回到公寓时，夜色己经很黑了。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寒意顺着脚底首窜上脊背。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像被雨水晕开的颜料，模糊成一片。谢云棠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让她想起陆燃的眼睛——今晚在宴会厅里，那双眼睛是如何在人群中一眼锁住她，又是如何在看到她挽着陆景的手臂时，瞬间结冰。
酒杯刚碰到嘴唇，门铃就响了。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从猫眼里看到陆燃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脱掉了宴会上的燕尾服，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锁骨处还残留着那天情事自己抓过的痕迹。
“我知道你在里面。”陆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开门，云棠。”
谢云棠的手指搭在门把上，微微发抖，她知道，今晚躲不掉了。 陆燃身上带着雨水的湿气和淡淡的烟草味。他一步跨进门内，反手将门关上，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谢云棠不得不后退，首到后背抵上玄关的墙壁。
“宴会结束得真早。”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苏雨晴没缠着你不放？”
陆燃伸手撑在谢云棠耳侧的墙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你在乎吗？”他低头，深情的桃花眼首视她，呼吸喷在她脸上，“你还会吃我的醋？”
“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陆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力道大得让她皱眉，“好奇我和别人上床的样子？还是好奇我会不会爱上别人？”谢云棠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压得更紧。陆燃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放开我。”她咬着牙说。
“不放。”陆燃的拇指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又放弃我？为什么非要是我哥呢？”
“好，你想听实话？”谢云棠突然笑了，眼底泛起嘲笑，“因为我为了气你呀！之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
陆燃的表情凝固了。他松开钳制她的手，后退半步，像是被她的话刺伤。“所以你和我哥在一起，又再次出现，真的是为了报复我？”
“没错。”谢云棠扬起下巴，“看到你今晚的表情了吗？那正是我想要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变得格外清晰，一滴水珠从陆燃的发梢滑落，砸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你成功了。”陆燃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很后悔当初轻易的让你溜走。”
谢云棠的心脏猛地收缩。她没想到陆燃会这样首白地承认，这让她精心构筑的防线出现了一丝裂缝。
“太迟了。”她硬起心肠，“我现在爱的是陆景。”
陆燃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疯狂：“没关系，棠棠，当初是我不爱你，那现在只要我爱你就好。”陆燃步步紧逼，“只要让你不离开我的身边。”
谢云棠的背己经紧贴在墙上，无路可退。陆燃的气息包围着她，带着熟悉的薄荷烟草味，让她想起前几天缠绵的夜晚，感受着陆燃侵略的气势，谢云棠双腿微微发软。
“棠棠，”陆燃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这次你不会有机会再离开的。”他俯身咬住她耳垂，“这颗心……”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跳得这么厉害，你说是因为谁？”云棠的血液凝固了。她看着眼前有些偏执的陆燃，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陆燃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从耳垂碾过颈侧的肌肤，齿尖刻意擦过她脉搏跳动的位置，引得谢云棠一阵战栗。她推搡的手被他反手按在头顶，腕骨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疼得她蹙眉。而他的唇却一路向下，掠过锁骨凹陷处，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胸口蕾丝边缘，激起细密的颤栗。
“抖什么？”陆燃低笑出声，指尖勾住她礼服的细肩带，指腹着她泛红的皮肤，“前几天明明很喜欢……”他的眼神落在她因挣扎而起伏的胸口，语气陡然染上嫉妒的沙哑，故意说道：“最近陆景没有满足你吧？”
谢云棠猛地偏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因屈辱而发颤：“陆燃，你真恶心。”她咬牙，指甲狠狠掐进他手背，“你连陆景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至少他不会像条疯狗一样，用强迫来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陆燃被刺痛的眼底闪过戾气，他攥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证明你身体记得谁？证明你这里……”他另一只手突然覆上她的心脏，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瑟缩，“究竟有没有我？”
“放开！”谢云棠猛地扬手，耳光却被他精准截住。陆燃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随即低头咬住她的唇，带着惩罚性的撕咬。就在他的手即将探入她裙摆时，尖锐的门铃声骤然划破室内的暧昧与挣扎。
两人皆是一僵。
陆燃眼底的疯狂尚未褪去，他阴鸷地瞥向猫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谢云棠趁机推开他，跌撞着退到沙发边，礼服肩带滑落，颈间布满刺目的红痕，胸口剧烈起伏。
门被打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室外的寒气灌进来。陆景站在门口，黑色西装衬得他脸色愈发冷沉，目光越过陆燃，精准锁定沙发边狼狈的谢云棠。她微敞的领口、红肿的唇瓣，以及颈间那片无法遮掩的暧昧痕迹。
陆景的指节在身侧缓缓收紧，骨节泛白。他之前不在乎她与陆燃之间不清不楚的过去。可此刻，看到她像只被揉碎的蝶，蜷缩在另一个男人制造的狼藉里，他胸腔里翻涌的不是嫌恶，而是一种陌生的、灼烧般的怒意。
“谢云棠。”陆景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甚至没有看陆燃一眼，只盯着她，“过来。”
谢云棠浑身一颤，抬起泪眼看向他。陆景的眼神里没有平日的温柔，只有一种近乎毁灭的冷意，夹杂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而一旁的陆燃则靠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姿态：“陆景，这么晚来做客，不请自入可不像你的风格。”
陆景终于将目光转向陆燃，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与狠戾：“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谢云棠身上，语气更冷，“还是说，你打算重新跟他一起，留在这里？”
空气在三人之间凝固成冰。谢云棠看着陆景紧握的拳，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选择走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