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捏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月光透过书房的百叶窗，在照片上那个笑得灿烂的小女孩脸上投下斑驳阴影，与林婉柔阴森的面容不断重叠。手机在掌心震动，匿名短信的冷光映得她瞳孔发颤，霍家老宅地下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将她往更深的漩涡里拽。
“你在做什么？” 霍沉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沈微澜慌乱转身，照片差点脱手。男人不知何时换上了家居服，额前碎发微乱，眼神却锐利如鹰，牢牢锁住她手中的照片。
“我......” 沈微澜喉头发紧，突然想起霍沉舟说保险柜里 “有不想让她看到的东西”，心中警铃大作，“我听见外面有动静，想看看......”
霍沉舟的目光扫过她藏在身后的手机，沉默片刻后，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最近不太平，别乱跑。”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擦过她耳垂时，沈微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男人的动作顿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晦暗不明。
待霍沉舟离开书房，沈微澜立刻将照片塞进口袋。凌晨三点，别墅终于陷入死寂。她握着从佣人房偷来的备用钥匙，小心翼翼地走向霍家老宅。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腐木与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
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沈微澜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瞬间，她倒吸一口冷气 —— 整面墙贴满了照片，从婴儿时期到少女时代，全是不同角度的自己。在照片中央，赫然挂着一张泛黄的死亡证明，姓名栏写着 “霍小宁”，死亡原因标注为 “意外火灾”，日期正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次日。
“原来霍小宁真的死了......” 沈微澜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她颤抖着摘下死亡证明，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林氏养女李芸，才是真正的霍小宁”。记忆突然闪回林婉柔撕下的人皮面具，那个与照片中女孩极为相似的面容，此刻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微澜猛地转身，电筒光束中，林婉柔穿着一袭纯白睡裙，赤着脚站在阴影里，脸上还贴着半张人皮面具，诡异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厉鬼。“找到你了，我的好妹妹。” 她的声音沙哑扭曲，“或者，我该叫你 —— 冒牌货？”
沈微澜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柜：“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林婉柔发出尖锐的笑声，伸手撕下剩余的面具，露出那张与照片中霍小宁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才是货真价实的霍小宁！当年那场大火，是霍家那些老东西为了夺权故意放的，他们想烧死我和姑姑！” 她突然逼近，指甲几乎戳到沈微澜脸上，“而你，不过是我姑姑在孤儿院捡来的野种，被当成替身养大！”
沈微澜感觉天旋地转，扶着柜子才勉强站稳。林婉柔却不依不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插入老式电脑：“看看这个，霍沉舟为了保护你，到底做了多少肮脏事。” 屏幕亮起的瞬间，沈微澜的血液几乎凝固 —— 画面里，霍沉舟正与一个陌生男人握手，交易金额赫然显示八位数，附言栏写着 “封口费：沈微澜身份”。
“不可能......” 沈微澜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林婉柔趁机将她推向铁柜，柜门轰然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十年前的报纸，每一篇报道都用红笔圈出 “霍家养女意外身亡” 的新闻。最底层，躺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沈微澜一眼认出，那与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盒子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除了半块玉镯，还有一封泛黄的信。母亲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小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己经不在人世。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阿宁临终前托付给我的。真正的霍小宁还活着，她在等一个夺回一切的机会......”
“现在你明白了吧？” 林婉柔捡起死亡证明，在沈微澜面前晃了晃，“霍沉舟明知你是替身，还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是在赎罪罢了。” 她突然贴近沈微澜的耳边，低声说，“想知道保险柜里的秘密吗？去霍氏集团顶楼，第三间休息室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沈微澜在黑暗中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她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发现林婉柔留下的 U 盘不翼而飞。当她跌跌撞撞回到别墅时，正撞见霍沉舟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她遗落在地下室的照片，眼神冷得可怕：“谁允许你去老宅的？”
沈微澜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她想起林婉柔播放的监控画面，想起母亲信中的真相，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而此时，霍氏集团顶楼的休息室里，一台隐藏的摄像机正在运转，镜头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正将新的监控录像存入保险柜，画面中的场景，正是沈微澜与林婉柔在地下室对峙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