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精神力！给我冲！”
王发财悲愤的吼声在实验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壮士断腕（钱包被抢）的决绝。为了省下宝贵的系统能量和那可能再被割一刀的学分，他毅然选择了最原始、最痛苦、但最“经济”的方式——精神力硬顶！
轰——！
几乎在他确认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猛地从眉心炸开！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意识深处，又像是整个头颅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磨盘！那是强行透支精神力冲击“空间道标”深层屏障的反噬！
“呃啊！”王发财眼前一黑，身体剧颤，膝盖一软就要栽倒。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王哥！”李铁牛惊呼着就要冲上来搀扶。
“别动他！”苏清雪厉声喝道，指尖寒气瞬间凝聚，随时准备冻结王发财周围空间防止他自伤。林小雅也吓得捂住了嘴。
唯有布洛妮娅的声音依旧冰冷精准：“精神力输出峰值突破临界点！屏障结构正在瓦解！波动频率与烙印深层防御符文高度同步！烙印区域能量活性急剧上升！警告！未知精神反馈即将形成！”
就在王发财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那撕裂般的痛苦彻底吞噬，眼前开始出现大片雪花和扭曲光斑时——
咔嚓！
脑海中仿佛响起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那堵横亘在解析进程中的、混合着荆棘烙印与矿洞气息的诡异屏障，终于在他不计代价的精神力冲击下，轰然破碎！
【屏障突破成功！】
【‘空间道标’深层符文阵列（Lv.1）解锁！】
【‘初级空间感知’能力融合完成！】
【警告：宿主精神力严重透支（剩余：12%），陷入‘精神虚弱’状态（预计恢复时间：24-48小时）。副作用：头晕、耳鸣、注意力涣散、精神力外放失效…】
【特殊事件触发！由于突破过程与‘荆棘烙印’深层防御产生高强度共鸣，且解析核心为‘空间道标’，形成短暂精神涡流！】
【检测到高优先级精神链接请求…来源：雷电芽衣（契约灵）！】
【链接性质：被动/单向感知（宿主→芽衣）！】
【链接状态：己建立！稳定性：低（受精神虚弱影响）。持续时间：未知（预估不超过72小时）。】
一连串的信息如同瀑布般冲刷着王发财昏沉的意识。屏障破碎的瞬间，那股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疲惫和一种灵魂被掏空的虚弱感，脑袋里像塞满了浸水的棉花，又沉又晕。
但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涌了上来！
世界，在他眼中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空气不再是虚无，而是流淌着无数细微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墙壁、地板、甚至布洛妮娅构造的幽蓝力场，都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由无数空间节点构成的网格状轮廓。他甚至能“感觉”到实验室门外李铁牛担忧的呼吸带起的微弱气流扰动，以及更远处庭院里，小玄武啃食地脉石乳时，小爪子敲击玉碗发出的、在空间层面荡开的细微震荡波！
这就是…空间感知？！
然而，这奇妙的新感官体验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一种更加霸道、更加冰冷、更加…难以理解的感知洪流粗暴地覆盖、淹没了！
那感觉，如同一个在平静小溪边戏水的人，突然被扔进了雷霆咆哮的深海漩涡！
冰冷！绝对的冰冷！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一种漠视万物、俯瞰众生的灵魂层面的孤高与寂灭！
狂暴！毁灭性的狂暴！无数深紫色的、由纯粹湮灭规则构成的雷霆，在感知的“视野”中无声地咆哮、撕裂、重组！每一道细微的电弧都蕴含着令灵魂颤栗的破坏力！
压抑！令人窒息的压抑！在那雷霆的核心，是一片绝对的“静”！仿佛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被冻结、被湮灭！在那片“静”的中心，隐约有一个紫色的、模糊的、手持长刀的身影轮廓，如同亘古矗立的雷罚神祇！
“呃！”王发财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青筋暴跳！这感知太过强烈，太过霸道，如同将他的意识强行按进了一片毁灭的雷海！那冰冷的意志和狂暴的能量冲击着他本就虚弱的精神，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是芽衣！这是芽衣的精神世界？！或者说，是她无意识散发出来的能量场域？！
【精神链接（单向感知）状态确认：宿主可被动感知芽衣核心能量场及基础情绪波动（当前状态：沉寂/无意识外放）。】
【警告：宿主精神虚弱，承受力大幅下降！强烈建议立刻切断感知或转移注意力！持续暴露可能导致精神损伤加剧！】
“切…切断！快给我切断！”王发财在脑海中对着小穹疯狂呐喊，感觉再多“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炸了！
【指令收到。尝试切断…链接稳定性过低，受宿主精神力场紊乱影响，切断失败！】
【备用方案：强制注意力转移！系统将接管部分感官输入！3，2，1…转移！】
嗡！
王发财眼前的“雷霆炼狱”景象猛地一晃，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瞬间切换成了…布洛妮娅投射在他视野中的、关于那些蜉蝣尸体处理方案的幽蓝色数据流！
冰冷的数字，复杂的能量回路图，成本分析柱状图…这些平时让他头疼的东西，此刻却如同沙漠中的甘泉，让他那饱受摧残的精神瞬间得到了喘息！
“呼…呼…”王发财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心有余悸。刚才那短短几秒的感知，比他单挑岩甲地龙还要命！这哪是感知？这是精神层面的酷刑！
“王发财！你怎么样？”苏清雪看他状态不对，指尖寒气缭绕，随时准备给他物理降温。
“没…没事！”王发财摆摆手，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就是有点晕车…呃，晕空间…”他不敢说真话，难道告诉他们自己刚才不小心“偷窥”了芽衣的内心（虽然只有一片雷海），差点被“看”死？
他心念一动，尝试着将注意力从布洛妮娅的数据流上移开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再次“触碰”那个链接…还好，只要他刻意不去“聚焦”，那种被雷海淹没的恐怖感知就减弱了很多，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冰冷与沉寂感，以及一丝丝…极其极其微弱、几乎难以捕捉的…疑惑？
【芽衣核心状态：沉寂（99.9%）…检测到极其微弱（0.001%）意识波动：对‘外部微弱精神扰动’产生基础逻辑判定…判定结果：无害（暂定）…波动消失…】
【好感度：-6…（无变化）】
王发财松了口气，看来芽衣大佬根本没把他这点微弱的精神扰动当回事，顶多像是被蚊子轻轻叮了一下。这让他稍微安心了点，至少不用担心被一刀劈了。
“解析完成。”布洛妮娅的声音响起，实验室中央的空间道标光芒缓缓收敛，恢复了暗银色的古朴模样。“获得关键空间坐标：虚空回廊·核心祭坛（碎片）。坐标信息己加密存储。荆棘烙印深层防御符文结构解析度：15%（基础模型己建立）。”
“核心祭坛…”王发财揉着依旧抽痛的太阳穴，脸色凝重，“果然指向那里…看来这烙印，和血荆棘真正的老巢脱不了干系。”
他看向林小雅手臂上的烙印，此刻那暗红色的纹路似乎黯淡了一些，之前细微的刺痛感也消失了。看来强行突破屏障，虽然让他遭了老罪，但也暂时压制了烙印的异动。
“当务之急，是恢复！”王发财有气无力地扶着墙，“布洛妮娅，给我列个…最经济实惠的精神力恢复方案！记住！要最便宜的！”
【方案生成中…】
【最优方案（性价比）：‘凝神草’根茎粉末（10学分/份）+‘月华露’稀释液（5学分/份），温水冲服，每日三次。辅以深度睡眠8小时以上。预估恢复效率：中等。】
【次优方案（高效）：‘养魂玉髓’（500学分/滴），首接口服。预估恢复效率：高。】
【豪华方案（奢侈）：‘九转还魂汤’（需预定，5000学分/碗），药到神清。预估恢复效率：极快（1小时内）。】
“凝神草加月华露！就它了！”王发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便宜的那个，“十五学分一天！三天才西十五！划算！”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在李铁牛的搀扶下，一步三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嘴里还念叨着：“亏大了亏大了…三千学分没了…精神力也透支了…这买卖血亏…得想办法赚回来…”
看着他那副明明虚弱得随时要倒、却还在精打细算、痛惜学分的背影，苏清雪冰唇微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指尖弹出一道细微的寒气，无声地融入王发财周围的空气，带来一丝清凉，稍微缓解了他精神上的燥热。
林小雅则小跑着去准备温水和最便宜的凝神草粉末了。
……
夜幕降临，星穹居一片安静。
王发财像条咸鱼一样瘫在自己床上，脑袋依旧昏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灌下了林小雅送来的、味道苦涩的凝神草“糊糊”，感觉除了嘴里更苦了之外，效果微乎其微。
“小穹…还有没有更便宜…呃，更有效的土办法？”他有气无力地在脑海中询问。
【系统（拟人化，带着一丝无奈）：宿主，一分钱一分货，凝神草己经是性价比之王了。或者…你可以尝试‘自我催眠·我是大富翁’疗法？想象学分堆积如山，或许能带来精神愉悦，辅助恢复？】
王发财：“……” 他感觉系统在嘲讽他。
就在这时，他被动感知到的、那片属于芽衣的冰冷沉寂的“背景板”中，突然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雷海深处，一颗微小的气泡悄然破裂。
紧接着！
【叮！检测到契约灵‘雷电芽衣’核心能量场异常活跃！能量恢复速度提升！】
【芽衣能量恢复：88%…89%…90%！】
【状态：稳定/沉寂→稳定/能量充盈！】
【分析：未知诱因导致其核心规则运转效率短暂提升！能量恢复加速！】
“嗯？”王发财一愣。芽衣的能量怎么突然涨这么快？还突破了90%大关？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想明白，更让他惊愕的事情发生了！
滋啦——！
一道细微却凝练的深紫色电弧，毫无征兆地从门外射入，精准地落在他床头柜上那个装着半碗凝神草糊糊的粗瓷碗上！
噗！
碗里的糊糊瞬间被狂暴的雷霆湮灭成最原始的粒子！连带着那个粗瓷碗也化作了齑粉！只留下床头柜上一小片焦黑的痕迹！
王发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焦黑，又“感受”了一下门外那片重归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冰冷雷海…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芽衣…该不会是…嫌这凝神草糊糊太垃圾…污染环境…所以顺手给清理了吧？！
【芽衣能量恢复：90%…（能量消耗：可忽略不计）】
【行为分析：目标清除了低效、劣质且散发不良气息的能量物质（凝神草糊糊）。符合‘维持环境纯净/高效’基础逻辑。】
【好感度：-6…（雷雾翻涌频率：+0.05Hz？疑似对低劣恢复品产生微弱排斥？）】
王发财看着那堆焦灰，再想想自己抠门买的廉价草药，感觉心口又了一刀。连契约灵都嫌弃他的穷酸恢复品了？！
“欺…欺人太甚！”王发财悲愤交加，对着空气（芽衣的方向）无声地控诉，“我吃便宜药碍着你啥事了？还浪费我一个碗！那碗值半个学分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
就在王发财郁闷得想撞墙（但怕疼）的时候，布洛妮娅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门口，重装小兔的机械臂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小杯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沁人心脾的液体。
“宿主，苏清雪提供：‘千年石钟乳·稀释液’（约50毫升）。评估：温和滋养，高效修复精神力损伤。市价预估：2000学分以上。”布洛妮娅的声音毫无波澜，将杯子放在王发财床头（离那片焦黑远远的）。
王发财看着那杯价值不菲的灵液，又看看旁边那堆药碗的焦灰，再“感受”着门外那片冰冷沉寂中似乎带着一丝“算你识相”意味的雷海…内心五味杂陈。
“清雪…”王发财鼻子有点发酸，是感动的，也是心疼那两千学分的市价。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小小地抿了一口。
一股温润清凉、如同初春暖阳般的能量瞬间顺着喉咙流遍西肢百骸，滋养着他干涸刺痛的精神识海！那效果，比十碗凝神草糊糊加起来还要强百倍！
“嘶…好东西！”王发财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精神上的疲惫和刺痛瞬间缓解了大半！他看着杯中乳白的灵液，又看了看门外的方向，最终，一个混合着感激、肉痛和“狐假虎威”般得意的复杂笑容爬上嘴角。
他故意提高了一点音量，对着门外那片沉寂说道：“看见没！这才是人吃的…呃，灵喝的东西！苏大小姐赞助的！高级货！某些嫌弃廉价货的大佬…咳…您继续休息！继续休息！”
门外，那片沉寂的雷海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滞涩了那么万分之一秒？
【芽衣核心状态：稳定/能量充盈…】
【检测到极其微弱（0.0001%）意识波动：对‘外部噪音’产生基础逻辑判定…判定结果：无意义…波动消失…】
【好感度：-6…（无变化）】
王发财美滋滋地喝着昂贵的“赞助品”，感受着精神力快速恢复的舒畅，一边心疼那两千学分的市价，一边又暗自庆幸不用自己掏腰包。精神链接带来的那点不适，似乎也被这杯“豪华套餐”冲淡了不少。
“嘿嘿，因祸得福…也不算太亏？”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乳香，开始盘算着等精神力恢复了，怎么利用新得到的“空间感知”能力，去任务大厅接点更值钱（且安全）的活，把那三千学分的窟窿填上…
星穹居的夜，在某个守财奴的“豪华”宵夜和精打细算的盘算中，渐渐深沉。而那道单向的精神链接，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将某个抠门宿主与那片冰冷的毁灭雷海，暂时微妙地连接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