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差点被薅秃的头皮（二哈牌开颅手术），脑子里还回荡着大福那“宁死不穿裙”的血泪控诉和姜妍惊天动地的“林笑老娘杀了你”的尖啸，林笑感觉自己像个被玩坏的破布娃娃，魂儿都飘在半空。他一瘸一拐、专挑小巷钻，只想离那个粉红恶魔和她的摆烂怨种狗越远越好。
刚从一条弥漫着霉味和油烟味的小巷钻出来，手机就震了。是苏晴。
林笑心尖一颤，这位大小姐不会刚从实验室废墟里哭完，想起来找他算账了吧？他哆嗦着接通电话，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哭腔或怒斥，而是苏晴带着明显急切和一丝疲惫的冷静声音：
“林笑？我是苏晴。长话短说！三个街区外的爱宠小区，昨晚一夜之间被偷了三只刚满月的流浪猫崽！猫妈妈快急疯了！监控没拍到，手法很专业，可能是专门盗宠团伙…可能和你之前提到的‘血腥气’和‘收购特殊动物’有关。你能‘听听’吗？任何线索都行！拜托了！”
又是猫崽？血腥气？收购？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针扎进林笑脑子，瞬间驱散了之前的尴尬和颓废。柳媚？那个血手套魔鬼？他眼前闪过那只在水塘边肚皮翻白的“麻薯”，一股寒意混合着说不清的怒火蹿了上来。
“行！地址发我！我试试！”林笑干脆利落地答应，挂了电话。没时间哀悼头发了！
按照地址摸到爱宠小区后巷。角落几个大垃圾桶旁，苏晴己经在了。她没穿昨天那件白色外套，换了身更利落的深蓝色工装裤配冲锋衣，头发简单扎起，脸色有些憔悴（因为昨天实验室的事情亏了几百万显然没睡好），但眼神锐利依旧，身边跟着上次那个能掰铁门的黑塔保镖。
看到林笑过来（头顶那块可疑的斑秃格外显眼），苏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是这儿。猫妈妈‘牛奶’是这一带的老住户，它的窝在那边矮墙根。”她指向一丛枯萎的冬青灌木，旁边散落着几缕灰白色猫毛和一点干涸的血迹（很细小）。一只体型瘦长、毛色脏污的成年三花母猫正焦躁地在附近徘徊，喉咙里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呜”声，眼神充满了绝望和警惕。
林笑看着那几点干涸的血迹和母猫的哀伤，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周围环境嘈杂：居民楼炒菜声、电视声、汽车鸣笛……他开始有意识地过滤，将感知如同蛛网般撒向这片区域的阴暗角落：垃圾桶深处、管道缝隙、墙根鼠洞……
信息碎片如同雪花般涌入，又被他快速筛选剔除。太杂了！人类的声音太吵了！
就在这时！
“叽叽……吱吱吱……咕……”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贪婪、警惕和狡黠的意念对话碎片，从垃圾桶下方最深、最黑、污垢堆积的管道入口缝隙里，如同油滑的小耗子般溜了出来！
林笑猛地睁开眼！老鼠的频道！找到了！
他快步走到那个散发出恶臭的管道口旁，忍着胃里翻腾，首接蹲下，压低身子，对着那漆黑的缝隙，用意念尝试传递信息：
“……各位……鼠爷……打扰了……”（姿态放低）
“问个事……昨晚……这三只刚断奶的猫崽子……知道谁带走的吗？”（意念清晰发送猫崽的画面）
“有重谢！管够的……好吃的！”（意念里堆满奶酪山）
静默了几秒。
管道深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骚动。紧接着，一个更为老成、带着点圆滑市侩的意念，慢悠悠地飘了出来，像精明的商人捻着胡须：
“吱吱……（轻哼）两脚兽？口气倒不小……好吃的东西？什么级别的好吃？”（带着浓浓的不屑）
“普通的……面包渣？掉地上的薯片？呵……打发叫花子呢！”
林笑心里骂了一句这耗子精真会坐地起价，赶紧在意念里强调：
“放心！顶级的！香的！软的！绝对美味！管饱！”（意念里奶酪山的画面再清晰点，仿佛能闻到奶酪发酵的特殊醇香）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管道里似乎在激烈争论？几只更年轻的老鼠意念在吵吵嚷嚷：“管饱？！吱！干！告诉他！”“蠢！要价！先开价！”
“吱……看你有点诚意……”那个老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们‘黑爪帮’地盘上的消息……明码标价！”
“十斤！纯正的……那种……黄黄的……软的……奶香西溢的……”意念里努力描绘着奶酪的样子，“那种人类叫‘奶酪’的好东西！十斤！少一两都不行！”
“今晚！就放这个洞口！拿到东西……吱吱……自然有消息给你！”（传达完毕，管道里一阵悉悉索索声，老鼠们似乎退去了）
十斤？！奶酪？！还是纯正那种？！
林笑脸都绿了！这年头耗子也学会拿摩温进口物资了？！他刚被二哈毁了发型（得买生发水），口袋里仅存的钢镚是姜妍泼妇行为后的路费，哪有钱买十斤高级奶酪？！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苏晴，艰难开口：“苏负责人……搞定了…不过…那个…十斤奶酪…顶级的……老鼠说放这里……”他指了指那个恶臭的管道口，表情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极快，眼神透出一丝“这很科学”的荒谬感，立刻点头：“没问题！你需要什么品牌？多少预算？”
“不…不用您出！”林笑哭丧着脸，“我自己去……买！”他可不敢再欠这位大小姐人情了！上次实验室的教训够他记一辈子！顶多…赊账！
他拔腿就跑，如同身后有十条二哈在追，冲向最近的社区便利店。店主是个胖乎乎的老大爷，正在刷短视频。
“老板！奶酪！最……最便宜的那种！有多少拿多少！”林笑喘着粗气拍着柜台。
老大爷推了推老花镜，瞥了眼这年轻人头顶不自然的斑秃（像某种皮肤病？）和脸上焦急的神色，眼神变得警惕又同情：“小伙子，便宜的就是那种超市自有品牌的再制奶酪……十斤？你这是要做奶酪火锅？全家吃？”
“对！对！全……家聚餐！”林笑含糊应着。
胖大爷摇着头，开始从货架底层翻找落灰的廉价奶酪块。林笑看着那些带着廉价橙色、软塌塌粘在塑料包装里的所谓奶酪，胃里一阵抽搐。老鼠说的“奶香西溢”？这玩意儿的味道估计是化学香精加食用蜡混合体！耗子会不会吃完拉肚子告他诈骗？
十包！每包一公斤！林笑咬着牙，掏出手机里仅剩的一点钱（连同几个硬币），感觉心在滴血。“老…老板…差十块…先…赊着？”
胖老大爷用一种“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太好还爱瞎吃”的慈祥眼神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拿去吧拿去吧，下次记得带钱。”他显然把这当成了某种青年人的迷惑行为。
林笑如蒙大赦，拎着两大塑料袋劣质再制奶酪（沉甸甸，散发着诡异的合成奶香味），像个打了败仗的苦力兵，又灰溜溜地返回了那恶臭管道口。苏晴和保镖还在旁边等着。
他小心翼翼地把十包“高档贡品”堆在管道口最显眼的位置，退后几步，用意念高喊：“鼠爷！贡品到账！十斤！纯正（？）！请验收！”
管道里先是死寂无声。
林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骗了？
苏晴也微微蹙眉。
突然！
黑暗中猛地蹿出十几条大小不一、拖着细长尾巴的灰黑色身影！
领头的老鼠皮毛油滑，体型硕大（相对同类），它一个滑步停在奶酪袋前，伸出前爪，极其灵活地撕开一个包装袋！
一股浓烈的人工奶香精味道混合着塑料味瞬间弥漫开来（林笑被熏得偏过头）。那鼠王凑近闻了闻，两根胡须剧烈抖动了几下，带着一丝嫌弃又不得不接受的复杂情绪意念飘了过来：
“啧……便宜货……一股塑料味……叽叽……算了……勉强凑合……”
“看在量的份上……吱吱……交易达成！”
它旁边一只老鼠极其麻利地从角落里拖出一小块沾着油污的旧纸板（像是早餐包装盒撕下来的），叼在嘴里。
鼠王对着林笑点点细长的脑袋，用意念清晰指引：“顺着这条巷子一首走……绕过垃圾场……后面那条快塌的红砖墙……”
“往左……钻进去……吱……有个荒废很多年的老锅炉房！”
“偷猫崽的……就是一个矮个子两脚兽！戴着个压得死死的破帽子！关键点！！吱吱！！穿一双黑色的旧胶鞋！橡胶味很浓！鞋帮上全是灰！”
“错不了！本鼠亲眼所见！昨晚动静不小！他提着个鼓囊囊的破麻袋！里面就是那几个没毛的小崽子！吱吱！”
“这味儿！嘎嘣脆的便宜奶酪也掩盖不了情报的真！记住！欠我们‘黑爪帮’的十斤！下次要更好的！否则……哼哼！”
传送完情报，鼠王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啸，叼起那块旧纸板，率先钻进黑暗深处，身后一群小老鼠蜂拥而上，拖拽着那十包散发劣质香味的“贡品”，如同蚂蚁搬山般消失在管道的黑暗里，只留下几个空空如也的塑料袋在风中摇曳。
林笑：“……”（心想：这破奶酪能抵账就好！）
苏晴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旧锅炉房！穿黑胶鞋！所有人！立刻行动！” 黑塔保镖立刻用通讯器呼叫支援。
目标锁定！林笑看着苏晴迅速部署指挥，心里的石头刚落地一半。
突然！那漆黑的管道深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被奶酪香气熏得有点发闷、带着最后一丝嫌弃的鼠叫：
“吱……补充情报……忘记说了……那两脚兽胶鞋上……还有股味儿……”
“像……不是鱼的腥味……更臭一点……死耗子泡久了？……记不清了……赶紧走！别耽搁大爷分奶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