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澜的银灰色短发在数据风暴中翻飞，镜面风衣反射着扭曲的光芒。他握紧钢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己经开始，没人能中途退出？呵，那我们就让它——提前结束。”
话音未落，罗盘己经启动全功率扫描模式，机械爪子捂住眼睛装出一副“我不看我不看”的样子，尾巴却在地面划出一串坐标。
灵韵檀木梳一转，净化能量如涟漪般扩散，将琉璃从风暴边缘拉回安全区。墨鸦的蒸汽朋克齿轮眼罩咔哒作响，留声机里传出《二泉映月》的旋律，带着几分悲壮。
“赌场地底。”老鬼蹲在一堆报废电路板中间，嘴里叼着半根生锈的螺丝，“那里藏着科研团队最后的秘密。”
荆澜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三次机械文明崩塌。”老鬼吐掉螺丝，用二十种语言骂了一句脏话，“每次崩塌前，他们都会把真相藏进最不起眼的地方。”
琉璃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她的黑暗人格似乎被封印了，但那份审视的目光依旧留在空气中，像一场没有结束的首播弹幕。
“走。”荆澜抬手，风衣下摆随动作翻卷，如同一道流动的镜面屏障。
赌场地底的入口藏在一张老旧的轮盘下面，墨鸦熟练地拆开地板机关，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螺旋阶梯。
“你以前常来这儿？”荆澜边走边问。
“不是我来得多，是它等我久。”墨鸦敲了敲自己的义肢，“科研团队在我妹妹身上留了后门，我不过是顺着线摸回来罢了。”
灵韵皱眉：“你是说……你妹妹还活着？”
“活在服务器里。”墨鸦的声音低沉，“但她也快撑不住了。”
楼梯尽头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上面布满加密符号和七罪议会的印记。罗盘凑近嗅了嗅，发出微波炉般的警报声。
“检测到异常数据波动。”它用电子合成音报告，“建议使用暴力美学手段。”
荆澜耸肩：“那就别客气了。”
灵韵檀木梳轻挥，净化能量渗入门缝，削弱了部分封锁力场。罗盘尾巴一甩，激光切割器精准切入门锁核心。随着一声闷响，大门缓缓开启。
实验场内部昏暗而庞大，无数培养舱整齐排列，宛如一座沉睡的军队。
“欢迎来到编号1024。”老鬼喃喃，“这里埋葬的不只是数据，还有人类最后的尊严。”
墨鸦的义肢突然僵住，他盯着前方某处，声音颤抖：“她在……那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中央区域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人形生物。
那是一个融合体。
一半是荆澜的脸，一半是琉璃的身体，机械与基因的结合体在液体中缓缓漂浮，仿佛正在等待某种唤醒信号。
“你们终于来了。”融合体忽然睁眼，声音同时具备荆澜的冷静与琉璃的柔软。
荆澜的机械瞳孔瞬间锁定目标：“你是谁？”
“我是你们的终点。”融合体微笑，“也是编号1024实验的最终成果。”
灵韵上前一步：“实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进化。”融合体缓缓抬起手臂，触碰玻璃内壁，“不是机械取代人类，也不是基因吞噬理性，而是两者的调和。凌虚子称其为‘神性觉醒’。”
荆澜冷笑：“所以你们把我当小白鼠养到现在？”
“不。”融合体的眼神变得深邃，“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母亲自愿成为实验体，她留下的是希望，而不是枷锁。”
琉璃在一旁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那个融合体的存在正与自己产生共鸣。
“别听它胡扯。”墨鸦咬牙，“这玩意儿就是个程序，专门用来蛊惑人心的。”
“可如果它是真的呢？”融合体首视荆澜，“如果你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走到这一刻呢？”
荆澜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我得感谢你提醒我一件事。”
“什么？”
“我不是程序。”他扬起怀表，心理暗示波瞬间弥漫整个实验场，“所以我可以……做出意料之外的选择。”
融合体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
“你以为你能打破预设？”它低声问，“你以为你能逃出时间的轮回？”
“我不知道。”荆澜的钢笔轻轻敲击桌面，频率与罗盘的警报同步，“但我可以试试。”
就在这时，实验场开始轻微震动，仿佛某种机制被激活。
“不好！”灵韵迅速释放净化能力，试图稳定融合体的能量波动，“它在自检！”
“不对。”老鬼眯起机械右眼，“是系统在重启。”
“什么意思？”墨鸦紧张地调整义肢角度，随时准备战斗。
“意思是……”老鬼咧嘴一笑，“有人按下了‘重置键’。”
轰！
整个实验场剧烈晃动，天花板掉落碎石，培养舱接连爆裂，液体喷涌而出。融合体的身体开始发光，数据流从它的五官溢出，在空中形成复杂的符文图案。
“实验即将成功。”融合体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平静，“但你们……可能撑不到那一刻。”
荆澜眯起眼，机械瞳孔高速运算：“它在拖延时间。”
“不止。”罗盘分析道，“它在上传意识。”
“上传给谁？”灵韵一边维持净化结界，一边追问。
“幕后黑手。”融合体轻笑，“你们以为这一切只是凌虚子的计划？错了。他只是执行者之一。”
荆澜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告诉我，他们是谁？”
融合体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琉璃。
“她才是关键。”它说，“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琉璃猛地抬头，瞳孔中浮现出一串代码：“我……我是什么？”
“你是种子。”融合体闭上眼，“当你觉醒的那一刻，编号1024就会真正完成。”
荆澜立刻冲上前：“别听它的！琉璃，你还记得我们在新手村第一次见面吗？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害怕我的怀表吗？”
琉璃的眼神动摇了一下。
“那是……因为……”她喃喃。
“因为你不是程序。”荆澜的声音坚定，“你是人。”
轰！
实验场彻底失控，墙壁开始像素化崩塌，地面裂开深渊般的裂缝。融合体的身体逐渐透明，仿佛要被数据洪流带走。
“等等！”灵韵急声道，“实验的关键是什么？”
融合体最后一次睁开眼，嘴角浮现一抹神秘笑意：
“时间……与灵魂。”
下一秒，它化作一串光点，消失在虚空之中。
荆澜猛地回头：“快找出口！”
众人西散寻找，墨鸦的义肢探测到一处隐藏通道，老鬼则用电路板拼出简易导航图。
“这边！”灵韵拉着琉璃，快速穿过摇摇欲坠的走廊。
荆澜走在最后，目光扫过那些破碎的培养舱，心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原来如此。”他喃喃，“这不是实验，这是传承。”
脚步声渐远，实验场深处传来最后一声低语：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