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徐雅的电话，我立刻拨通了朱大胆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才接通，背景音嘈杂，像是在夜市摊子上。
“喂？姚老板？大半夜的，想请我吃宵夜啊？”朱大胆的声音带着点醉意。
“吃个屁！向你请教专业问题！”
“我是破除迷信的主播，不要问我封建迷信的问题。那都是假的！”
“别立人设了。”
我快速把徐雅家孩子的情况一股脑倒了出来。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连背景的嘈杂声都仿佛被按了静音。
过了好几秒，朱大胆的声音才传过来，醉意全无，带着一种少有的凝重和警惕。
“姚老板，你捅马蜂窝了！”
“啥意思？”我的心提了起来。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夜星子！”朱大胆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孩子脸上的抓痕，还有那个名字……这他么是有人故意在搞事！用邪门法子害孩子！”
“故意害孩子？谁这么缺德？”我头皮发麻。
“你想想那个名字！杨蔚！徐雅老公的前妻，难产死的，对吧？”
朱大胆语速飞快。
“这种死法，怨气本来就重！最容易被人利用，或者……自己不甘心，缠上活人！”
“你是说……杨蔚的鬼魂在害孩子？”我后背凉飕飕的。
“不一定就是她本人！也可能是懂行的，借了她的名头，或者引了她的怨气！关键是你得弄清楚，杨蔚是怎么死的？真就是单纯的难产？徐雅和她老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仇人报仇！这个仇人应该是跟杨蔚有关的人！”
朱大胆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冷静了一些。
对啊！
杨蔚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徐雅和她老公，难道就没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姚老板，你赶紧问问徐雅！特别是杨蔚死前死后的事！有没有人特别恨他们两口子？尤其是……跟杨蔚关系匪浅的人！”
“行！我这就问！”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又拨通了徐雅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姚师傅！联系上了吗？有办法吗？”徐雅的声音带着哭腔。
“徐姐，你先冷静。我朋友说，这事……可能不简单。”
我斟酌着用词。
“他让我问问你，关于杨蔚……就是孩子爸爸的前妻，她难产去世的具体情况。还有，你们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跟杨蔚关系很近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有孩子断断续续、惊恐万分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徐雅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痛苦和……难以启齿。
“杨蔚，她其实死得很惨。”徐雅的声音很低。
“当时难产，医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她前夫，就是我现在的老公，他当时在外面跑船，联系不上。她爸妈做主，保了孩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
保孩子……
所以杨蔚是活活难产而死。
难怪怨气重！
“后来呢？”我追问。
“孩子也没保住。大人孩子……都没了。”
一尸两命。
双重打击！
这怨气冲天了！
“那……杨蔚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或者特别恨你们家的人？”我小心翼翼地问。
徐雅又沉默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充满了恨意，“有个疯子！杨蔚的前男友！”
“前男友？”
“对！叫刘强！就是个无赖！杨蔚跟他分手后，他还一首纠缠不清！跟踪、骚扰、堵门……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杨蔚跟他分手，后来嫁给我老公，怀孕后，他变本加厉！到处造谣说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是他的！闹得满城风雨！杨蔚被他气得发疯，情绪一首不稳定，可能也影响了生产……”
徐雅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杨蔚和孩子都没了之后，这畜生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后来，后来不知道他从哪打听到我老公再婚了，娶了我，又生了孩子，他就跟疯狗一样，又开始咬人了！他到处说，说是我老公克死了杨蔚，说我是狐狸，还……还扬言要让我们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扬言要你们也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对！他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个刘强……长什么样？住在哪？”我急切地问。
“光头！一脸凶相！左边眉毛上有道疤！看着就不是好人！”徐雅描述道，“以前好像就住在……住在……”
她似乎在努力回忆。
“对了！我想起来了！有次杨蔚提过一嘴，说他家好像就在她前夫一个朋友家附近！那个朋友姓付……叫付什么来着……”
轰！
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中！
光头！
左边眉毛上有道疤！
住在付黄家附近？！
付黄家那个刻薄女人的邻居……那个捡了付黄撒的钱、后来被花盆砸破头的光头男人！
不就是他吗？！
“是不是住在丽诗趣苑小区？”我问道。
这是付黄家的小区。
“对对对！你……你认识他？”徐雅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何止认识！
付黄撒钱转运的对象里，就有他！
他被花盆砸破头，缝了十几针……
我去。
这世界真小，兜兜转转，又转回来了。
挂了电话，我手心全是冷汗。
光头刘强。
刻薄女人的姘头。
被付黄用“头发降”报复过的对象。
杨蔚的疯狂前男友。
现在，他很可能就是那个用邪术害徐雅孩子的幕后黑手！
我琢磨着，要不去要去找光头刘强。
我跟徐雅挺有缘的，看她可怜兮兮无依无靠，心中涌起一股助人为乐的冲动。
不过，这光头刘强，一看就不好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