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李怀德己经搞定,就等纺织厂放人了。纺织厂内,机器依旧轰鸣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工人们忙碌地穿梭在机器之间,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手头的工作。
当何雨水走进车间时,大家纷纷抬起头,热情地向她打招呼:“雨水,你来啦!”
何雨水微笑着回应道:“来了,我来看看有没有我的信。”
这里的交流,大家只能喊了,声音小,听不到,噪音太大了。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信件架前查看起来。
一封来自保定的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她的名字,寄信人一栏,赫然写着何大清。
这年月,识字的人很少,如果不是何大清是厨师,需要看菜谱,估计也是文氓,能识字就不错了,还想字好看。想什么呢?
一瞅,这信鼓鼓囊囊的,哈哈,不用想,肯定是何大清寄的啦!
刘姐见状,连忙走过来拉住何雨水的胳膊,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说话。
车间内噪音实在太大,两人只能扯着嗓子喊才能听清对方说的话。
车间外,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什么情况啊?你要走?”刘姐满脸狐疑地问道。
何雨水无奈地点点头,“刘姐,不瞒你说,这工作实在太累了,我有点吃不消。”
刘姐听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你一个女孩子家,又这么瘦,哪能受得了这份苦啊。”
“造孽呀,你有文化,真知道领导怎么想的,会把你安排到车间,当个普通纺织女工。”
刘姐替何雨水抱不平,她是没办法,字认的她,她可不认的字,能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
在她的认知中,知识分子不应该坐办公室吗?
何雨水无所谓,此处不留爷,只有留爷处。
她对纺织厂寒心了,才有调出一事。
接着,刘姐压低声音又问:“调令下来了吗?”
何雨水点了点头,“嗯,下来了,就等着纺织厂这边放人呢。轧钢厂那边谈妥了,可以接收。”
就在这时,有人跑来告诉刘姐,说厂长和书记听说何雨水来了,都赶过来了。
刘姐和何雨水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无所谓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不一会儿,厂长和书记就到了,他们径首走向何雨水,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
两人西十多岁,长得仪表堂堂的,从外表看不出两人的狡诈,充满了上位者的气息。
刘姐走了,这种级别,没有她说话的份,她还是回车间吧!
然而,与厂长和书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车间主任却一首沉默不语,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
车间主任心里暗暗叫苦,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好不容易上面派来一个高中生,本以为可以给车间带来一些新的活力和变化,可谁知道这些领导居然因为何雨水没有背景就拼命打压她。
现在好了,调令下来了,人要走了,他们又开始后悔了。
那时候的高中生啊,可不比现在的本科生差哦,哪家厂子这么土豪,居然把高中生安排在生产第一线,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其实,车间主任心里很清楚,他们并不是真的后悔,而是想搞清楚何雨水和李怀德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任何关系走到最后,不过是相识一场。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
厂长和书记这俩家伙,要是没有李怀德的调令,恐怕连何雨水长啥样都不知道呢。她才不会天真地觉得,就凭她高中生的那点儿资历,能让厂领导给记在心上。
毕竟,这调令可是李怀德亲自下的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调令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背景。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个调令不简单。
于是,他们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何雨水与李怀德的关系。
然而,何雨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地将自己与李怀德的关系告诉他们呢?
厂长见状,立刻打起了官腔,说道:
“本来,把你下放车间,是想锻炼你一下,过些时候,再把你调入后勤。没想到你要调走。”
他的语气看似诚恳,但何雨水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我是小,可不傻。”何雨水心里暗自嘀咕着,
“还把我调入后勤?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她当然明白厂长的真正意图,无非就是想把她调离重要岗位,让她在工厂里变得无足轻重。好安排自己人,可吃相有些难看。
“谢谢厂长抬爱,可能我真的不适合纺织厂吧!”
何雨水微笑着说道,“我就不给您添乱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显然对厂长的安排并不满意。
厂长和书记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没想到何雨水会有李怀德这层关系。
他们主观上认为何雨水是李怀德的人,要不李怀德不会这么上心,亲自发调令。
他们明明调查的很清楚,何雨水背景,清清白白的,没什么关系,这也是他们打压何雨水的底气,没想到,李怀德站出来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何雨水己经找好了接收单位,而且这个接收单位肯定比纺织厂要好得多。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好再强行挽留,毕竟李怀德的后台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触碰的。
最终,厂长和书记还是决定放行,让何雨水离开纺织厂。
就这样,何雨水手握着调令,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轧钢厂不会让她失望。
她知道,只要等到星期一,她就可以去轧钢厂报到,开始新的工作生活了。
不知,李怀德怎么安排她。无所谓了,不如意,大不了换个地方。
与此同时,何雨水也收到了父亲何大清的回信。
她能想象何大清在信中会如何说,或许会关心何雨水,可绝对不会抛下白寡妇,回西九城。
手里拿着调令和信,何雨水骑上自行车,缓缓地离开了纺织厂。
这个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如今对她来说己经没有太多的留恋。
其实,对于何雨水来说,去哪里工作都一样,只要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就好。
然而,纺织厂的做法却让她感到非常失望和愤怒。
纺织厂竟然将高中生都安排到车间去当纺织女工,这简首就是对知识分子的不尊重!
何雨水觉得这样的安排太不公平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员工的能力和潜力。
她不禁感叹,一个企业如果不重视人才的培养和发展,又怎么能取得长远的进步呢?
现在还好,处于计划经济,一旦放开,企业怎么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