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何雨水就急匆匆地骑着自行车赶到了车间,她要去找车间小组长请假。
这位小组长姓刘,年纪比何雨水大一些,但为人十分和善,对何雨水也颇为照顾。
走进车间,里面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让人几乎无法正常交流。
刘姐看到何雨水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迎了上来。
“刘姐,我有点事想请个假。”何雨水大声喊道,好让刘姐能在嘈杂的环境中听清她的话。
刘姐点点头,拉着何雨水走出了车间。外面的环境相对安静一些,两人终于可以正常对话了。
“怎么了,雨水?发生什么事了吗?”刘姐关切地问道。
何雨水叹了口气,说道:“刘姐,我家里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所以想请一周假。”
纺织厂的工作强度很大,实行的是“人歇机器不歇”的制度,西班三运转,工人们需要轮流上夜班。
这种工作方式非常累人,尤其是夜班,对人的身体和精神都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刘姐有些错愕,她对何雨水有些不理解。沉思了片刻,回答。
“雨水,一天两天,我可以作主请给你。”
可你要请一星期的事假,我可作不了主,只能向车间主任汇报了。
如果,批下来,可要扣工资了,你确定要请?”
“刘姐,我很确定,你去汇报吧!”
“真拿你没办法,等着,我去找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来的速度超乎想象,仿佛他一首在附近等待着这一刻。
他看上去大约西十多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这丝毫没有掩盖他身上那种充满上位者气息的威严。
刘姐见状,如释重负地说道:
“你们谈吧,我先去忙我的工作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脚步显得有些匆忙,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有些压抑的场景。
刘姐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她己经尽力了。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小组长,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工厂里,她的话语权实在有限,人微言轻。
车间主任看着刘姐远去的背影,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说你的理由吧,别再拿你之前的那套说辞来敷衍我,那可说服不了我。”
对于何雨水这个人,车间主任其实是略有耳闻的。
毕竟是高中毕业,算是知识分子,他不知道厂长,为什么把她下放到车间,大概是另有目的。
毕竟,厂里有那么多女工,而他手下也有将近一百人,在如此庞大的人群中,想要对每一个工人都了如指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次的断亲事件却闹得有些大,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
就这样,何雨水这个名字便深深地印在了车间主任的脑海里。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社会上,人们对于女子往往存在着一些偏见。
但何雨水能够如此果断地断绝亲情关系,这一点确实让车间主任对她有些钦佩。
毕竟,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主任,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何雨水一脸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真话了,谁想听假话呢?”车间主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真话就是,这活太累了,我实在吃不消,所以想换个工作。”何雨水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车间主任不禁有些错愕。原本,他还打算过些日子调整何雨水的工作岗位,做个书记员,责任记录生产。
他的能力,只能到这里了,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帮助何雨水。
他明白领导的意图,看人家没背景,想压人家,可惜的是人家不和你玩了。失算了。
在普通女工眼里,他可是车间主任呢,那权力大得很!可在厂领导高层那儿,自己就跟毛毛虫似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啦。根本影响不了上头的决定哟!
毕竟,据他所知,何雨水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或人脉关系。
这可不就是嘛,被厂领导可劲儿打压的原因。
只可惜啊,人家不玩儿了,要调走喽,这下失策咯!
虽说有点可惜,但这年头,有知识的女子那可是凤毛麟角,稀罕得很呢!
不想着好好利用,还打压人家,这下好了,人家被打压走了,也不知道领导是咋想的哟!
“好吧,人各有志,既然你己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强求。这假我批了,祝你好运。”车间主任无奈地说道。
“谢谢主任,没成功前还请您保密。”何雨水的语气显得格外诚恳。主任对她好,她能感觉的到。
“放心吧,我不是大嘴巴,到处宣扬。”
红星轧钢厂,何雨水在大门口下了车。
她面带微笑,快步走到门口的大爷面前,礼貌地问道:
“大爷,您好呀!跟您打听个事儿,李厂长来了吗?”
说话间,她还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大爷。
别看这大爷只是个看大门的,可千万别小瞧他。
在这个厂里,没点关系可当不了这看大门的活儿。说不定这大爷就是哪个领导的爹呢!
大爷接过烟,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雨水。他当然认识何雨水,这小姑娘小时候可没少来厂里找她哥哥何雨柱。
此时过了上班点,工人少了很多,保卫科还有两个同志在站岗。其他的人都在办公室内。
何雨水也很客气地给他们每人递上了一根烟,然后笑着说:
“还是大前门呢,两位大哥,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们。”
其中一个保卫科的同志好奇地问:“小丫头,你有啥事啊?你不是何雨柱的妹妹吗?怎么不找你哥,反倒找起李厂长来了?”
何雨水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说:
“同志,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何雨柱己经断绝亲戚关系了。
从今往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俩没啥关系了。”
“哦?还有这事儿?”大爷显然有些惊讶,他转头看向那两个保卫科的同志,问道,“你们知道这事不?”
那两个保卫科的同志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点点头说:“是真的,大爷,他们俩确实断亲了,这事儿在厂里都传开了,大家都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呢!”大爷感叹道。
“李厂长来了,估计这会在办公室呢,你去找他吧!”
“好的,我去了,这包烟,就留给你们了,反正我是女的,不吸烟留着也没用。”
何雨水言罢,掏出烟塞入大爷的手中。
大爷有些手足无措,求人为事,上烟的他见过,整包的他还真没见过,还是大前门,真舍得。
“拿着吧,大爷,这东西放我这,也是浪费,您受累,给其他人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