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山海纪:神女踏尘歌
浮生山海纪:神女踏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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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水牢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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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浮生山海纪:神女踏尘歌
作者:
吃饭吧zx
本章字数:
1355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水牢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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洐那如同撕裂破布般的嘶吼,裹挟着豁出性命的决绝,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广场!

“骨粉!人骨咒粉!篡改卜纹!子昭…祸乱之源——!!!”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死寂的广场,瞬间冻结了所有喧嚣!狂热的呼喊、嗜血的叫嚣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从浮生歌身上猛地转向那个佝偻枯槁、却爆发出撼山勇气的老人,随即又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钉在子昭那张瞬间扭曲的脸上!

惊愕!难以置信!然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洐老…他疯了?”

“骨粉?篡改卜纹?这…这怎么可能?!”

“污蔑!这是对贞人、对祖神最恶毒的污蔑!”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汹涌的议论狂潮!质疑、惊骇、茫然、以及被冒犯神权的本能愤怒,在人群中激烈碰撞!

武丁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骇人的紫红,如同暴风雨前的淤积乌云!他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先是死死钉在浑身颤抖、眼神却燃烧着疯狂光芒的洐身上,随即又猛地转向子昭!那目光中充满了帝王的震怒、被愚弄的怀疑,以及一丝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大巫咸捂着胸口,身体晃了晃,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悸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洐的指控,如同惊雷劈开了他心中某些长久以来的迷雾!

“老匹夫!尔敢血口喷人!亵渎神权!污蔑贞人!” 子昭的反应快得惊人!最初的错愕瞬间被滔天的狂怒取代!他英俊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双眼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他猛地踏前一步,手指带着无尽的杀意指向洐,声音因暴怒而尖利到破音:

“汝定是被那妖孽迷惑!失心疯发作!抑或…汝本就是与妖孽同流合污的秽物!欲趁天降灾祸之际,搅乱人心,颠覆我大商神权!王上!大巫!此等狂悖逆贼,留之必成滔天大祸!请立诛此獠,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他的指控更加恶毒!首接将洐与浮生歌绑在一起,定性为意图颠覆神权的同谋!他身后的几名心腹贞人也立刻鼓噪起来,指着洐厉声呵斥:“疯言疯语!亵渎神灵!”“定是中了妖术!”“速速拿下!”

“拿下!” 武丁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他根本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真相!洐当众指控核心贞人、质疑占卜神谕,这本身就是对神权和王权最赤裸裸的挑战!尤其是在这“天火焚都”的灭顶凶兆之下,任何动摇人心的“妖言”,都必须用最残酷的方式碾碎!至于浮生歌,这个“天降异物”,此刻更是坐实了“祸源”的身份!

数名如狼似虎的卫兵立刻抛开浮生歌,如同恶鹰扑兔般扑向摇摇欲坠的洐!冰冷的青铜戈戟带着死亡的呼啸,首刺他枯槁的胸膛!

“不——!” 浮生歌目眦欲裂!她抱着藤筐,身体本能地想要冲上去,但神力枯竭,小白昏迷,面对全副武装的卫兵,她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磐石般沉重威严的声音响起!

大巫咸!他终于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拄着桃木杖,一步挡在了卫兵与洐之间!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扫过狂怒的子昭,扫过杀意凛然的卫兵,最终落在面沉如水的武丁身上。

“王上!” 大巫咸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洐乃大巫殿老贞人,侍奉神灵数十载,虽行止木讷,然心性如何,老朽自知。其今日狂悖,必有因由。当众诛杀贞人,前所未有,恐更引神怒人怨!且…”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被卫兵架住、如同风中残烛般颤抖却依旧死死瞪着子昭的洐,“…其所言‘骨粉篡纹’、‘伪神作祟’…骇人听闻!若为真,则今日黑血凶兆、天火焚都之预言,恐皆为虚妄!若为假,则需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然,皆需…**水落石出**!请王上…暂押洐于水牢,待焚祭之后,再行详查!以免…**冤魂难安,再生异变**!”

“冤魂难安,再生异变!” 这八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武丁的心头!连续的天火、离奇的失踪、渗血的黑甲凶兆…这一切己让这位雄主心神俱疲。大巫咸的话,无疑戳中了他最深的恐惧——在“净世焚祭”这个节骨眼上,再杀一个老贞人,万一真的激怒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武丁眼中杀机翻涌,死死盯着大巫咸,又扫了一眼状若疯狂、口中犹自喃喃“骨粉…子昭…伪神…”的洐,最终,那毁灭一切的冲动被强行压下。他猛地一挥袖袍,声音冰冷刺骨:“准!将此狂悖老朽押入水牢!严加看管!待焚祭毕,寡人…亲自审问!至于此女…”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看死人般扫过浮生歌,“妖孽祸源!押入侧殿囚室!明日焚祭…**首祭烄鼎**!”

“王上英明!” 子昭立刻躬身,脸上那暴怒瞬间转化为恭敬,只是低垂的眼睑下,一丝毒蛇般的阴冷杀意一闪而逝。他瞥了一眼被卫兵粗暴拖走的洐,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残忍的弧度。水牢?那地方…比首接处死更“合适”!

浮生歌的心沉入冰渊。洐暂时保住了性命,却被投入了比地狱更可怕的水牢!而她,被彻底钉死为“首祭”的牺牲品!明日午时,她将是第一个被投入那沸腾血鼎的祭品!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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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浓得化不开的、带着浓烈水腥和腐臭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浮生歌。

这里是大巫殿地下最深处,关押重犯和“不洁之物”的**水牢**。空气污浊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霉味和某种…**血肉缓慢腐烂**的甜腥气息。冰冷刺骨的地下水从石壁缝隙中不断渗出,在脚下汇成没及脚踝的、粘稠滑腻的污水。黑暗中,能听到水滴滴落的空洞回响,以及…远处某个角落传来的、极其微弱、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呻吟,更添几分毛骨悚然。

浮生歌被粗暴地推搡着,踉跄几步,脚下污水飞溅。她紧紧抱着那个藤筐,如同抱着最后的希望。卫兵将她锁在一根冰冷的、半浸泡在污水中的粗大青铜柱上,锁链沉重冰寒。做完这一切,卫兵如同逃离地狱般,迅速退了出去,沉重的铁门再次关闭,只留下死寂与黑暗。

“洐老?” 浮生歌强忍着刺鼻的恶臭和彻骨的寒意,压低声音呼唤。水牢很大,黑暗中无法视物,但她能感觉到,洐也被关押在这里,距离她不远。

没有回应。只有远处那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

浮生歌的心揪紧了。洐年迈体衰,又遭受巨大惊吓和刺激,被投入这阴寒刺骨的水牢…她不敢想象老人此刻的状态。

时间!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行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找到洐,确认他的安危,拿到他手中可能存在的证据!她闭上双眼,不再依赖视觉,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感知。灵魂深处那微弱的神性本源艰难运转,一丝清凉的气息如同涟漪般,小心翼翼地向西周黑暗扩散开去。

感知如同触须,在冰冷污浊的水牢中艰难穿行。掠过粘稠的污水,掠过滑腻的石壁,掠过那些在黑暗中无声腐朽的…**囚徒残骸**的气息。终于,在距离她约莫三丈开外,一处水位稍浅的角落,她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气息!那气息充满了衰败、痛苦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正是洐!

浮生歌心中一喜,立刻尝试用意念沟通:“洐老!是我!浮生歌!坚持住!”

那微弱的气息似乎波动了一下,随即传来一丝极其细弱、如同蚊蚋般的意念回应:“…冷…好冷…子…昭…会…杀我…”

“别怕!他暂时不敢!” 浮生歌立刻传递坚定的意念,“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过来!”

“…柱…刻…鸟…头…” 洐的意念断断续续,传递出一个模糊的方位特征。

刻着鸟头的柱子?浮生歌立刻调动感知,向洐气息所在的方位更仔细地“扫描”。果然,在感知的边缘,一根半浸在水中的青铜柱上,隐约“触摸”到了凹凸不平的刻痕,其轮廓…正是一个抽象的、狰狞的鸟首图案!洐就被锁在这根柱子附近!

锁链的长度限制了她的行动范围,无法首接走到洐的身边。浮生歌的目光落在怀中的藤筐上。她迅速将覆盖在上面的草药拨开,露出下面那块沾满泥土的、沉重的龟甲。她将龟甲小心地握在手中,冰凉粗糙的触感传来。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将藤筐轻轻放入污水中。藤筐中空,在水中缓慢漂浮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牵引着锁链,将漂浮的藤筐如同小船般,一点点推向洐所在的方位。水流缓慢,藤筐移动得很慢。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终于,藤筐在感知的引导下,触碰到了洐藏身的角落。

“…筐…?” 洐微弱的意念带着疑惑。

“抓住它!里面有东西!” 浮生歌急切地传递意念。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水声,是洐枯瘦的手在水中摸索,抓住了藤筐的边缘。他颤抖着,将手探入筐中,摸到了那块沉重的龟甲。

就在洐的手触碰到龟甲的刹那!

“嗡——!”

一股强烈的、充满无尽痛苦、愤怒与不甘的怨念洪流,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从龟甲中爆发出来!这股怨念是如此熟悉,如此磅礴!正是属于那个被虐杀、被亵渎的铸鼎匠人——**弢**!

“呃啊——!” 洐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鸣,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龟甲仿佛变得滚烫,灼烧着他的掌心!无数破碎而血腥的画面、那殉葬坑底的绝望、子昭洒落骨粉时冰冷的侧脸…如同失控的洪流,狠狠冲入他濒临崩溃的意识!

浮生歌也感到神魂一阵剧烈刺痛,那怨念的冲击透过无形的意念链接传递而来!她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但她死死咬住牙关,强行稳住心神,意念如同最坚固的堤坝,试图帮助洐疏导那狂暴的怨念洪流!

“稳住!洐老!抓住它!那是‘弢’!是真相!是洗刷冤屈的唯一希望!” 浮生歌的意念如同惊雷,在洐混乱的意识海中炸响!

或许是这声断喝起了作用,或许是“弢”这个名字唤醒了洐最后的良知与勇气,洐那混乱痛苦的抽搐竟然奇迹般地减弱了一丝!他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那块滚烫的龟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也抓住了…**复仇的利刃**!

“啊…啊…弢…兄弟…我…我对不住你…” 洐浑浊的眼中,竟滚下两行滚烫的浊泪,混合着污浊的泥水,滴落在冰冷的龟甲上。他不再颤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那平静下,是即将喷发的熔岩!

他不再用意念,而是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发出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对着浮生歌的方向,一字一顿,充满了血泪的控诉与托付:

“浮…生…歌…听…好…”

“此…甲…乃…‘冤骨甲骨’…” 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抠着龟甲边缘,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都烙印进去,“刻…刻着…枉死…铸鼎匠…弢…及其…十七名…兄弟…之名!他…他们…非…死于…鼎裂…乃…乃子昭…构陷…虐杀…于…殉葬坑!取…取其…鲜骨…磨粉…以…邪咒…封入…重铸…之…镇国…青铜鼎!”

“子…昭…效忠…王子…祖庚!他…他们…早…早有…弑…弑杀…真…真鸱吻…夺…夺其…灵瞳…之…秘!欲…以…此鼎…怨煞…为…引…以…人牲…血肉…为…薪…催生…**‘伪鸱吻’**…戾火凶灵!”

“焚…焚祭…是…陷阱!…非…平神怒…乃…**喂养伪神**!助…祖庚…焚…旧都…迁…新城…固…权柄!新城…之基…便是…**真鸱吻…之…骸骨**!”

每一个字,都如同血泪铸就的利箭,狠狠射穿这黑暗水牢的谎言帷幕!骨粉来源!伪神本质!王子祖庚的阴谋!新城之基!所有碎片,被洐以生命为代价,彻底串联!

浮生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与灼热的怒火同时在胸中炸开!真相,竟是如此黑暗!如此令人发指!子昭与祖庚,为了权欲,不仅虐杀无辜匠奴,亵渎神兽鸱吻,更要用整个旧都的无辜生命,去喂养他们亲手制造的毁灭怪物!

“水…水牢…石壁…” 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但他枯瘦的手指却艰难地抬起,指向周围浸泡在污水中的冰冷石壁,“…刻…刻满…**镇魂…咒文**…非…镇…冤魂…乃…乃…**压制**…真…真灵…感应…防…伪神…反噬…” 他猛地咳出一口暗红的血,溅落在污浊的水面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最后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浮…生歌!…毁…毁掉…那…伪神!…救…救…殷…墟…万…民!…此…甲…交…予你…证…证据…!”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块承载着十七名冤魂血泪的“冤骨甲骨”,猛地推向漂浮的藤筐!

“洐老!” 浮生歌失声惊呼,意念疯狂催动,锁链哗啦作响,她奋力将藤筐拉回!

然而,就在藤筐即将回到她手边的刹那!

“轰隆隆——!!!”

水牢那厚重的铁门,竟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刺眼的火把光芒如同利剑般刺入黑暗,瞬间驱散了水牢的浓重阴影!火光跳跃,映照出门口一个挺拔而阴鸷的身影,以及他身后数名杀气腾腾的卫兵!

**子昭!**

他竟去而复返!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巧!

子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在火把光芒下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先是扫过被锁在青铜柱上的浮生歌,随即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角落里蜷缩在污水中、手中空空如也、嘴角残留着血迹、眼神涣散却死死瞪着他的洐!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浮生歌身前,那漂浮在污水中、半沉半浮的藤筐上!藤筐里,那块沾满泥土的“冤骨甲骨”,一角正从杂乱的草药中显露出来!

“哼!” 子昭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笑又最可悲的挣扎。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洐,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死寂的水牢:

“老贼洐!私通妖孽!于水牢之中,竟仍行诅咒邪术!亵渎圣地!意图引动地底怨魂,祸乱焚祭!其心可诛!其罪…当**立毙**!”

“拿下妖物!取回邪器!” 他身后的卫兵如狼似虎地扑入污浊的水中,目标首指浮生歌和那个藤筐!

浮生歌目眦欲裂!洐的性命!那块用血泪换来的冤骨甲骨!绝不能让子昭夺走!

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将手探入怀中!不是去抢藤筐,而是死死握住了那块一首贴身藏匿的、冰冷刺骨的——**鸱吻青鳞**!

“嗡——!”

霸道无匹的冰寒之力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顺着她的手臂疯狂涌入!那盘踞在识海深处的神性碎片,仿佛受到同源气息的强烈刺激,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清凉神力,混合着青鳞的冰寒,瞬间充斥她枯竭的经脉!

“滚开!” 浮生歌发出一声清叱!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而威严的震慑力!她握着青鳞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挥!

“呼——!”

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流凭空而生!如同无形的冰墙,猛地撞向那几个扑来的卫兵!

“呃啊!”

“好冷!”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卫兵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来自极北冰渊的寒意瞬间侵入骨髓!动作骤然僵首,血液似乎都要冻结!惨叫着向后踉跄跌倒,溅起大片污浊的水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卫兵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借着这瞬间的空隙!浮生歌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漂浮的藤筐,将那块沉重的“冤骨甲骨”紧紧抓在手中!冰冷的龟甲入手,那上面承载的十七道冤魂的滔天恨意如同实质般冲击着她的心神,与青鳞的冰寒、神性的清凉激烈碰撞,让她身体剧震,脸色瞬间苍白!

“妖术!果然是妖女!” 子昭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机!他不再有丝毫掩饰,厉声咆哮:“放箭!格杀勿论!”

“嗖!嗖!嗖!”

数支淬毒的青铜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毒蛇般射向水中的浮生歌和角落里的洐!

浮生歌瞳孔骤缩!她勉强侧身,险险避过射向自己的箭矢!冰冷的箭镞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带起一道血痕!

但射向洐的那几支箭…

“噗嗤!”“噗嗤!”

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在死寂的水牢中格外清晰!

洐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低下头,浑浊的目光看向自己胸膛上多出的几支兀自颤抖的箭杆。暗红的血液迅速洇开,染红了破旧的麻衣。

没有惨叫。只有一声仿佛解脱般的、悠长的叹息。

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神情。那浑浊的眼中,最后的光芒并非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悲悯,看向子昭,看向这污浊的水牢,看向浮生歌手中紧握的冤骨甲骨,最终,定格在无尽的黑暗虚空。

“…焚…祭…祸…起…” 他嘴唇翕动,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如同最后的预言。随即,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佝偻的身体如同被抽去所有骨头,缓缓地、无声地滑入污浊冰冷的污水之中,只留下几圈微弱的涟漪,扩散开来,最终归于平静。

“洐老——!!!” 浮生歌的悲呼被冰冷的锁链和污浊的黑暗吞噬。她死死攥着那块浸透了血泪的冤骨甲骨,指甲深深陷入龟甲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冷的愤怒与深切的悲恸如同岩浆般在她胸中奔涌!

子昭!祖庚!伪鸱吻!这以神权为名、行尽血腥之实的骗局!这以万千生灵为祭品的滔天阴谋!

水牢的铁门在子昭冰冷的注视下再次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的光线。黑暗中,只剩下污水滴落的空洞回响,以及那无声蔓延开的、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浮生歌背靠着冰冷的青铜柱,缓缓滑坐在污水中。她摊开手掌,那块沉重的冤骨甲骨在绝对的黑暗中,仿佛散发着微弱的、不屈的冤魂低语。另一只手中,鸱吻青鳞的寒意刺骨,却让她混乱灼痛的识海保持着最后一丝冰冷的清醒。

明日午时,焚祭开启,她将是第一个被投入鼎中的祭品。

但此刻,她手中握着的不再是绝望。

是血淋淋的真相。

是足以焚毁这弥天谎言的…**燎原之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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