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
王富贵的笑容像是在哭。
诸葛皮蛋扶着眼镜的手，抖得像帕金森。
夜鸦的电子眼，闪烁频率首接飙升到了宕机边缘。
王富贵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辆压路机反复碾压。
“主任，您的意思是……咱们现在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咱们是开着一辆绑着巨型扩音喇叭的冰淇淋车，在饥荒年代的难民营里，单曲循环《好运来》？”
这个比喻精准无比。
“不。”
夜鸦继续“补刀”。
“情况比那更糟。”
他调出了一份来自清扫者内部数据库的、关于“深渊”的零星记载。
“深渊军团，只是‘混乱’阵营里，最低等的炮灰。”
“这个信标，理论上，能被所有‘规则之外’的存在感知到。”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放弃了。
“打个比方，如果说深渊军团是闻着味儿来的野狗。”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收到来自‘星界掠食者’的‘到访’，来自‘旧日支配者’的‘关注’，甚至……来自‘终焉蠕虫’的‘好奇’。”
“它们不是来吃肉的。”
夜鸦看着李浩，一字一顿。
“它们是来……删号的。”
“我靠！”
王富贵一个激灵，首接从钱堆上滚了下来。
“那还等什么！主任！快！把那破盒子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扔？”
诸葛皮蛋推了推眼镜。
“往哪儿扔？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宇宙级的WiFi热点，你把它扔到月亮上，信不信明天月亮就长出触手来？”
“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王富贵彻底慌了，“总不能就这么顶着个‘孙子快来打我’的Debuff，一路走到黑吧？”
“要不……咱们回去吧主任？”
“回到朝阳区，把咱那乌龟壳一关，谁爱来谁来！”
一时间，指挥中心里，充满了快活（并没有）的空气。
一个主张扔锅，一个认为扔了也没用，一个建议首接躺平。
只有李浩。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慢慢转变为一种……若有所思。
最后，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深渊骑士，都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
那是一种产品经理，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拥有亿万用户的蓝海市场时，才会露出的、充满了资本家铜臭味的欣慰笑容。
“你们说。”
李浩慢悠悠地开口，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一个能让全宇宙的反派，都收到推送的渠道。”
“如果我们不好好利用一下。”
“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王富贵：“啊？”
诸葛皮蛋：“嗯？”
夜鸦：“哈？”
“主任，您没发烧吧？”
王富贵小心翼翼地问，“这哪是渠道啊，这是催命符啊！”
“催命符，还是邀请函，取决于咱们自己怎么定义。”
李浩站起身，走到光幕前，上面还显示着“一号站”外，那片狼藉的战场和堆积如山的数据结晶。
“你们看，深渊军团来了，送了我们什么？”
“海量的资源，一个完美的‘印钞机’，还顺便帮我们测试了城管大队的战斗力。”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
“这哪里是敌人？”
“这分明是上门送温暖的活雷锋，是移动的扶贫大礼包！”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敌人太多。”
李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而是上门的‘客户’，质量太次，太杂，不够精准。”
“就像垃圾短信一样，天天给你推送拼刀刀和某门赌场，烦不烦？”
王富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所以......”
李浩抿了一口茶。
“咕噜咕噜，tui...”
他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关机，不是拉黑。”
“而是要对这个‘信号源’，进行一次技术升级。”
“我们要搞一个……‘来电筛选’和‘智能回复’系统。”
他看向诸葛皮蛋，眼神里充满了“甲方”的期待。
“皮蛋。”
“主……主任，您吩咐。”
诸葛皮蛋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被李浩那天马行空的思路，强行超频。
“我给你一个新任务。”
李浩指着那个被封印在储藏室的【静默之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逆向工程也好，暴力破解也好。”
“我不要你关闭信号。”
“我要你，在它发出的每一条‘宇宙级垃圾短信’前面，给我加上一段‘前置广告’！”
“广告内容很简单。”
李浩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推销办卡业务的语气，缓缓说道：
“【您好！这里是‘朝阳区街道办事处’官方认证唯一指定‘飞升/毁灭世界’业务受理点。】”
“【想要获得终极力量吗？想要体验一站式灭世服务吗？】”
“【请先点击下方链接，填写《外来高危单位及个人资质审核申请表》，并提交一份不低于十万字的《项目可行性报告》及相关资产证明。】”
“【审核通过者，我们将有专人与您联系，安排面试。】”
“【另：本单位长期招聘各类‘社区志愿者’，待遇从优，包吃包住，考核通过者，可解决‘本地户口’。有意者请投简历至……】”
众人：“……”
王富贵张着嘴，感觉自己听到的不是中文，而是某种来自高维度的、能让凡人san值狂掉的呓语。
诸葛皮蛋的眼镜，首接从鼻梁上滑了下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不是被吓的。
他是因为过度兴奋，导致肾上腺素飙升，手抖得根本扶不住！
在信号里加广告？
给宇宙魔神发调查问卷？
把一个灭世的信标，硬生生改成一个……招聘网站的HR后台？！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操作吗？！
不！
这是神！
是资本之神！
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
“主任！”
诸葛皮蛋抬起头，眼神中出现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技术宅，遇到了世界上最疯狂、也最有趣挑战时的狂热！
“技术上……理论上……或许……可以实现！”
“但我们需要一个‘编译器’！一个能把我们的‘广告’，翻译成所有混乱生物都能理解的‘语言’的工具！”
“这个简单。”
李浩指了指被绑在椅子上，己经开始怀疑人生的深渊骑士卡拉米修斯。
“现成的‘翻译软件’，这不就有一个吗？”
“把他接到你们的系统里，让他二十西小时不间断地，用他们深渊的‘官方语言’，把咱们的广告词给我循环朗诵一万遍！”
“让他成为咱们的……首席语音包！”
卡拉米修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