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格兰芬多塔楼入口。
德拉科像一尊精心雕琢但散发着不耐气息的冰雕,笔首地立在胖夫人画像对面的阴影里。天刚蒙蒙亮,走廊空旷安静,只有画像里胖夫人偶尔的嘀咕声。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小瓶强力提神镇痛药水。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确保那个小醉猫今天不会因为宿醉耽误斯莱特林的课程,绝不是因为他担心她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德拉科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耗。他不耐烦地用鞋尖轻轻点着冰冷的石砖地面,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幅碍眼的画像。他己经能想象克拉布和高尔发现他一大早跑来格兰芬多塔楼蹲守时会露出多么愚蠢的震惊表情了。
终于,画像旋转开了。赫敏率先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精神还算好。她看向门口似乎等候多时的人,了然的笑了一下,这家伙果然是藏不住一点。
紧接着,慕晴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德拉科的眼睛瞬间一亮,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倾了一点,攥着药瓶的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
慕晴鸢的状态显然比昨晚好,但离“好”还差得远。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眼神虽然不再迷离,却透着明显的疲惫和宿醉后的虚弱感,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阳光也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穿着整齐的校袍,但整个人看起来像被霜打蔫了的小花。
德拉科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面前,速度快得让赫敏都吓了一跳。他完全无视了赫敏的存在,目光紧紧锁在慕晴鸢苍白的脸上,眉头也不自觉地跟着她一起皱了起来。刚才那点因为等待产生的不耐烦瞬间被眼前这张写满不适的小脸冲散。
“鸢,拿着这个,”他几乎是粗鲁地把手里那瓶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提神药水塞进了慕晴鸢手里,“把这个喝掉,免得你待会儿头痛的上不了课,还有,”德拉科的语气强硬了一点,“以后不许喝酒精饮料,黄油啤酒也不行!”
慕晴鸢被他突然的出现和塞东西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握住了瓶子。冰凉的瓶身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看着德拉科紧绷的神色和明显带着关切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药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德拉科?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声音还有点沙哑。
德拉科看着她还带着茫然和困惑的眼神,心里那股闷气又“噌”地冒了上来。他昨晚辗转反侧,气她把自己当兔子揉,气她在格兰芬多面前丢他的脸,更气她醉得人事不省!
结果这家伙倒好,看样子是把昨晚的“壮举”忘得一干二净了?连他现在特意送药都显得他像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哼!”他冷哼一声,习惯性地想用刻薄话刺她两句,比如“来看看伟大的东方小神棍是不是醉死在了狮子窝”。
但话到嘴边,对上她苍白脸色下那双依旧清澈懵懂、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的眼睛,那些尖酸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对着这样一张脸,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狠话。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一丝不苟的金发,最终只是撇了撇嘴角,眼神复杂地瞪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种极其郁闷又无可奈何的纵容:“算了……就当是放过你这只醉猫了。”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点坏心眼的暗芒,声音压低了些,几乎是咬着牙补充道:“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记起来’。”
这句意味深长的“记起来”让旁边的赫敏挑了挑眉,眼神在两人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
而慕晴鸢只是眨了眨眼,似乎没太理解德拉科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他好像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她乖乖地点点头:“哦……谢谢你送的药水,德拉科。” 然后拧开瓶盖,小口啜饮起来。冰凉带着清苦的药液滑入喉咙,确实让她混沌的脑子清明舒畅了不少。
德拉科看着她温顺喝药的样子,心里那点无处发泄的憋屈感似乎也随着那股清苦味消散了一些。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默默地接过赫敏手上慕晴鸢换下的衣服,然后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慕晴鸢咽下最后一口药水,困惑地问赫敏。
赫敏看着好友依旧懵懂的样子,再看看德拉科抱着衣服刻意放缓的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概……是为了他的马尔福尊严?” 她决定暂时不戳破那层窗户纸,不过说真的,这丫头确实缺根筋。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在紧张的准备和三强赛的推进中飞逝。
慕晴鸢依旧忙碌,但不再像之前那样魂不守舍。她成功完成了两个至关重要的护身符——两枚小巧玲珑、触手温润的昆仑玉坠。
玉坠表面刻满了极其细密、肉眼几乎难以辨别的守护符文和空间扰乱阵法,核心蕴藏着她注入的强韧守护意念。它们静静躺在她的储物袋里,只等决赛前找到合适的机会交给哈利和塞德里克。
而德拉科,像是彻底贯彻了“有的是时间”这句话。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因为被冷落而闹别扭,而是变成了一个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行动无比诚实的“跟屁虫”。
他去图书馆查阅关于黑湖生物的资料,慕晴鸢也抱着大部头古籍坐在他附近的桌子旁研究守护阵法的微调。德拉科似乎多了双眼睛,总能看见她踮脚去找书,每次都能精准的把她够不到的高层书架上的书抽出来丢给她。
他去温室观察水下植物,慕晴鸢在湖边安静地刻画符文,他就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书,余光却总落在那个青衣少女身上。
他甚至在她有一次在空教室练习高级咒语,灵力消耗过大有些脱力时,“恰好”出现在门口,冷着脸递上一块补充体力的巧克力蛙,然后熟练地收拾好她的东西,把人赶回宿舍休息。
慕晴鸢虽然不解德拉科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同步”,但这种陪伴让她觉得很安心。她习惯了他在视线范围内的存在,偶尔还会很自然地把她看不懂的西方古籍推过去请教某个单词读音。
而在哈利紧张的比赛准备过程中,德拉科也出了不少力,赫敏和罗恩在比赛前被叫走了,还是德拉科和纳威一起去寻找的腮囊草,赶在比赛前给了哈利。
黑湖边,第二个项目的看台上,人声鼎沸。
巨大的计时器悬浮在空中,湖面波涛汹涌。哈利、塞德里克、克鲁姆和芙蓉己经下水。慕晴鸢和德拉科并肩坐在看台上,周围是兴奋议论的学生们。
德拉科的目光看似专注地盯着波澜起伏的湖面,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向内侧倾斜,若有若无地将慕晴鸢护在远离拥挤人群的一侧。当芙蓉失败被送回,看台响起惊呼时,他甚至手臂微抬,虚虚地挡了一下慕晴鸢前方,仿佛怕她被混乱波及——尽管人群离他们还有段距离。
慕晴鸢的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湖面下。她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节微微用力,眼神专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感受到赫敏和罗恩的气息,在水下?而且水下似乎有些神奇生物。
过了一会儿,克鲁姆带着赫敏浮出水面,慕晴鸢带着德拉科去接赫敏,她看向黑湖,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尽管她推演过,第二个项目没有致命危险,但看到哈利和塞德里克迟迟未归,内心的担忧还是让她屏住了呼吸。
德拉科拍拍她的头,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不用担心,波特应该没那么命短,况且,教授们都在呢。”
终于,第三个人完成了任务——塞德里克带着张秋游向了岸边,周围爆发出激烈的欢呼,但赫敏几人脸色凝重,都在等待哈利的出现。
终于,在比赛结束钟声敲响的前一刻,罗恩带着加布丽浮了上来,而后随着一声巨响,哈利飞出水面,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由于救下两人,哈利获得了第二名!
慕晴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德拉科瞥见她放松的神情,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成那副“早就知道波特会搞砸”的嘲讽表情,对着旁边激动高喊的克拉布哼道:“哼,第二名?勉勉强强吧。”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就在哈利被克劳奇先生带去禁林聊天的那么一会儿,哈利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克劳奇先生被杀害了!就在一棵平平无奇的树后,就在哈利一个转身的时间。这个消息像冰冷的湖水一样浇在众人心里。
霍格沃茨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魔法部官员进驻,摄魂怪在城堡外围游荡,城堡内部人心惶惶,流言西起,城堡里弥漫着压抑和不安的气息。而有些人也在蠢蠢欲动。
——
“是错觉吗?德拉科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快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慕晴鸢日记(本页画上了许多小花,似乎代表了少女愉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