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睁开眼时,赵曼琪正对着镜子涂防晒霜,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醒了?快收拾收拾,张导说今天的戏要赶进度。”赵曼琪转头看她,“昨晚没睡好?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苏晚揉了揉眉心,起身换衣服:“做了个噩梦。”
梦里全是冲天的火光,还有陆景然那双淬了毒的眼睛。
两人赶到储藏室时,里面己经架好了摄像机。堆积如山的旧道具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落满灰尘的木质书架贴着墙根,角落堆着几箱易燃的布景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苏晚,赵曼琪,你们来得正好。”副导演挥挥手,“今天这场戏是你们俩的对手戏,讲的是闺蜜反目,情绪要够激烈,知道吗?”
苏晚的目光扫过头顶老旧的电线,绝缘层己经有些剥落,几缕电线像毒蛇般悬在半空。她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赵曼琪的衣袖,往远离电线的方向退了半步。
“知道了。”赵曼琪应着,却凑到苏晚耳边低语,“这地方也太吓人了,跟鬼屋似的。”
拍摄很快开始。按照剧本,赵曼琪饰演的角色要把苏晚逼到墙角,两人激烈争吵。苏晚背对着那堆布景纸,能清晰地闻到纸浆混合着灰尘的味道,心始终悬在半空。
“你凭什么抢我的角色?”赵曼琪猛地推了苏晚一把,眼神凌厉,完全入了戏。
苏晚踉跄着后退半步,余光瞥见角落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是工作人员吗?不像,那身影太敏捷,更像是刻意躲着镜头。
“停!”张导突然喊停,“苏晚,你的情绪不对。这里要表现出委屈和愤怒,不是警惕!”
苏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刚才那个黑影……难道是陆景然派来的人?
“再来一条!”
重新开拍时,苏晚故意往电线下方挪了挪。争吵到白热化时,她突然注意到赵曼琪脚边有个打火机,不知是谁随手丢在那里的。而此时,赵曼琪正按着剧本,要狠狠推她一把——这一推,她必然会撞到那堆布景纸,而手边就是打火机。
好算计。
就在赵曼琪的手碰到她肩膀的瞬间,苏晚突然反手一拉,借着惯性将赵曼琪往自己身后带。与此同时,她抬脚踢飞了那个打火机。
“哐当!”打火机撞在金属货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乎是同一秒,头顶的电线突然爆出一串火花,火星西溅,正好落在刚才苏晚站的位置附近。
“啊!”赵曼琪吓得尖叫,“电线短路了!”
工作人员慌忙去拉电闸,储藏室里瞬间一片漆黑。混乱中,苏晚感觉到有人撞了自己一下,一个冰冷的东西塞进了她口袋。
“砰!”大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涌进来,照亮了角落里慌乱逃窜的黑影。
“怎么回事?”顾时衍的声音带着寒意,他快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苏晚身上,“有人受伤吗?”
“没、没有。”副导演擦着汗,“电线老化短路了,幸好发现及时。”
苏晚的手悄悄摸进口袋,指尖触到一个小巧的录音笔。她不动声色地按下关机键,抬眼看向顾时衍:“顾总来得正好,刚才好像有人在储藏室里鬼鬼祟祟。”
顾时衍的眼神沉了沉,对身后的保镖说:“去追。”
两个保镖立刻冲了出去。陆景然派来的人显然没料到会出这种变故,慌不择路地往别墅后门跑,很快就被保镖按在了地上。
被押回来时,那人还在挣扎:“我只是来拿道具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拿道具需要躲躲藏藏?”顾时衍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派你来的?”
那人眼神闪烁,嘴硬道:“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
“是吗?”苏晚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清晰的对话声,是刚才混乱中录下的——
“火呢?怎么没烧起来?”
“那女的好像发现了,把打火机踢飞了!”
“废物!陆总要是知道……”
话音未落,被押着的男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在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录音笔,又转向顾时衍。
顾时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盯着地上的男人,声音冷得像冰:“把他带下去,交给警方。顺便告诉陆景然,我的地方,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保镖应声拖走了男人,储藏室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赵曼琪这才反应过来,后怕地拍着胸口:“刚才……刚才要是真烧起来了,我们俩都得完蛋!陆景然也太不是人了吧!”
苏晚看着那堆幸免于难的布景纸,指尖微微颤抖。原来“小心火”不是警告,是预告。而那个神秘人,竟能精准地知道陆景然的计划。
“你早就知道?”顾时衍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看向苏晚。
苏晚迎上他的视线,坦然道:“收到了提醒。至于是谁,顾总或许比我更清楚。”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能在陆景然身边安插眼线的,恐怕不是普通人。”
顾时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对张导说:“换个场地拍摄,这里立刻检修电路。”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储藏室,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气场。
阳光重新洒满储藏室,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苏晚看着顾时衍消失的方向,握紧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陆景然的第一步棋,输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个神秘人,顾时衍,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这场棋局,才刚刚进入中盘。
而她,必须步步为营,首到将所有棋子都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