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顶层,潘伟森按下内线电话时,黄铜按键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让丁特助来一趟。”
三分钟后,磨砂玻璃门被叩响三下。
丁佳慧推门而入,烟灰色职业套装衬得她身姿挺拔,耳垂上的碎钻耳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潘叔叔,您找我?”
“国坤集团旗下的云端酒店今晚举办开业仪式,你和我一起出席。”
丁佳慧勾起唇角,“好的,潘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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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开合间,水晶吊灯的光芒瞬间被宝蓝色绸缎吸尽又释放。
丁佳慧挽着潘伟森的手臂步入宴会厅,缎面裙摆扫过大理石地面,拖曳出一道流动的星河。
她耳垂上的梨形钻石随步伐轻晃,在暖光里切割出细碎的锋芒,与红唇间若隐若现的笑意相得益彰。
“潘董风采依旧!”西装革履的宾客们举杯围拢,目光却黏在丁佳慧勾勒着腰线的鱼尾裙摆上。
潘伟森端起威士忌,“这位是丁佳慧,常青藤毕业的高材生,目前是潘某的特助,也是小女长清的好友。”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己泛起细微的私语。
在场的商界老狐狸们早从秘书递来的宾客名单里,知晓了这个顶着“丁特助”头衔的女孩,是潘伟森现任女友的女儿。
丁佳慧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轻盈转身,白皙圆润的指尖轻轻拂过香槟杯沿,声音温柔又带着疏离:“久仰大名,幸会。”
“潘董,怎么不见沈小姐?”有宾客好奇询问。
潘伟森面露心疼之色,语气带着担忧:“小女最近身体抱恙,医生嘱咐要静养。”
潘伟森端着香槟杯周旋在商界名流之间,丁佳慧将几乎未动的高脚杯搁在侍应生托盘上,踩着细高跟往走廊尽头走去。
“那个穿宝蓝色礼服的女孩是谁?”洗手台前,一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人对着镜子补口红,“潘董最近换口味了?”
“是潘董女朋友的女儿,叫丁佳慧。”
“怪不得眼熟!听说高中毕业就被送去国外镀金了,该不会是……”
“啧啧,潘董还真是菩萨心肠,连拖油瓶都养得这么体面。”
厕所隔间里,丁佳慧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丁佳慧回到宴会厅时,今晚的重头戏己经开始了。
身着深灰定制西装的孟宴臣立在C位,银质袖扣折射出冷冽的光,领带夹上的蓝宝石与身后国坤集团的logo遥相呼应。
当他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时,余光突然顿住。
人群里,宝蓝色绸缎剪裁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钻石耳钉在她耳畔碎成星河。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传来,“瞧见没?那位就是孟氏未来的掌权人,福布斯榜常客,到现在连绯闻都没传过。”
财经杂志上那张冷峻的彩色照片,此刻正鲜活地站在五米开外——原来是他。
当孟宴臣的目光穿透人群与她相撞时,她看见那双墨色瞳孔里,有星火般的光亮骤然绽放。
丁佳慧率先挪开了视线,余光里,她看见了孤身一人的金睿。
十厘米的细高跟踩碎满地光斑,她扬起唇角,走向金睿,“金睿,好久不见,你最近过的好吗?”
金睿握着威士忌酒杯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耳畔摇曳的碎钻耳钉,又偏过头去,语气冷淡,“托丁小姐的福,一切都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丁佳慧笑着反问,眼神里带着不解。
“最近丁小姐没有来找我,所以我才能过得一切都好。”金睿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瞬间让丁佳慧的笑容僵在唇角,“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失陪了。”
看着那道银灰色身影没入人群,丁佳慧仰头饮尽杯中香槟,气泡在喉间炸开酸涩。
她转身往露台走去,雕花玻璃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高跟鞋踉跄着撞上露台边缘的青铜栏杆。
夜风掀起她的长发,吹散了发间馥郁的晚香玉气息,却吹不散眼底的雾气。
雕花玻璃门折射着宴会厅的霓虹,孟宴臣的身影被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他望着露台上那个蜷缩的宝蓝色身影,喉结滚动着刚要抬手触碰玻璃,后颈突然落下一记拍击。
“宴臣!躲这儿偷闲呢?华雅那帮人到处找你!”肖亦骁不由分说地勾住好友肩膀,“他们家的继承人跟沈家联姻了,这次来燕城怕是想……”
水晶吊灯下,金睿倚着香槟塔与人交谈的身影闯入视线。
孟宴臣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能结霜。
觥筹交错间,潘伟森举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孟总,给您介绍——这位是华雅燕城分公司的金总,也是潘某未来的女婿。”
金睿挑眉晃了晃威士忌杯,冰块撞击声打破凝滞的空气,“孟总脸色不太好?是对合作有什么顾虑?”
半小时前,这位素来温文尔雅的太子爷在众人面前,连接名片的手都带着敷衍的凉意。
“合作向来需要谨慎。”孟宴臣的声音平稳得如同精心校准的机械表,“毕竟牵扯到燕城商圈的布局,容不得半点疏忽。”
金睿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孟总果然思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