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客厅,潘伟森抬手整了整领带,冲着楼梯转角喊道,“长清,雅琴和佳慧来家里做客,你下来见见。”
红木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长清冲下来,“谁让她们进门的!这里不欢迎你们,滚出去!”
“长清!丁阿姨是爸爸的未婚妻,佳慧以后就是你姐姐。”他伸手想拉女儿的胳膊,却被沈长清猛地甩开。
“我不要!”沈长清踉跄着后退,“你们都想抢走爸爸!”她突然冲向丁佳慧,发丝凌乱地飞扬,“就是你要抢走我爸爸!”
丁雅琴惊呼着挡在女儿身前,珍珠项链被扯得散了线,圆润的珠子噼里啪啦滚了满地。
潘伟森双臂环住失控的沈长清,后背己被女儿的指甲抓出几道红痕,“够了!别闹了!”
沈长清还在挣扎着嘶吼,“让她走!我只要爸爸一个人!”
丁雅琴望着满地狼藉,余光瞥见女儿惨白的脸色,按住丁佳慧发凉的手,“佳慧,要不你先……”
话没说完,丁佳慧己经转身。
高跟鞋踩碎珍珠的脆响混着沈长清的哭喊,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刚踏出沈家大门,便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赵毅,他怀里还抱着一束向日葵,一看就是要送给沈长清的。
看见丁佳慧出来,赵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佳慧!”赵毅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你最近还好吗?我给你发的信息,打的电话,你怎么都不回啊?”
丁佳慧垂眸盯着地面斑驳的树影,喉间像卡着块碎冰,发不出更多声响。
“长清她只是失忆了,等她恢复记忆……”
丁佳慧打断了赵毅的话,“赵毅,我还有事。”
“我开车送你?”赵毅追了两步。
“不用。”
走进客厅时,沈长清正蜷在沙发里,脚边散落着几颗没收拾的珍珠。
她抬头见是赵毅,眼眶还泛着红,“赵毅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赵毅将手里的向日葵放在了桌上,“长清,你以前和佳慧……”
“以前是以前!现在我只要爸爸一个人!”她声音突然拔高,“你也是来帮她说话的?”
赵毅望着她倔强的侧脸,“只是不想看你们这样……”
“我不需要!”沈长清别过脸,“她的事,与我无关。”
空气凝滞片刻,赵毅突然笑了笑,从口袋掏出张烫金卡片,“过几天我生日,来吗?”
沈长清盯着卡片上繁复的花纹,睫毛颤了颤,“会去的。”
她接过卡片时,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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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坤集团顶层,孟宴臣食指叩击着报表,听部门经理汇报与华雅的合作进展。
当对方提到第三季度预算时,他笔尖陡然一顿,“这里的渠道成本核算误差超过15%,上个月培训时强调过的财务规范都忘了?”
经理后颈瞬间渗出冷汗,望着男人冷沉的眉眼,总觉得最近的孟总比往常更不好应付。
手机在桌面震了两下,肖亦骁的消息弹窗闪过。
孟宴臣皱眉将手机倒扣,却在下一秒被连环夺命call逼得不得不接。
他起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走到落地窗前才按下接听键,“说重点。”
“孟总,速来魅色!”肖亦骁的声音混着背景乐传来。
“正开会,没空。”
“确定不来?”对方故意拉长语调,“那丁小姐一个人在包厢喝闷酒,我可叫别人陪了?”
孟宴臣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玻璃倒影里眉峰蹙起冷冽的弧度,“她身边有人?”
“孤零零的一个人,真是可怜。听说沈家大小姐失忆后把她们母女扫地出门……”
“看好她,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的瞬间,对呆立的经理扔下句“明天重做”,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急促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