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孟宴臣瘫在皮椅里,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
威士忌在水晶杯里摇晃,倒映着他泛红的眼眶。
肖亦骁眼疾手快按住他要继续喝酒的手,“够了!再喝下去你胃都要穿孔了!”
孟宴臣甩开他的手,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烈酒,“别拦我。”酒精爬上眼眶,让他镜片后的眼神愈发朦胧,“我只想喝酒。”
“每次都这样!”肖亦骁抓起纸巾擦着溅出的酒渍,“一遇上丁佳慧就来我这儿当闷葫芦。”他突然凑近,盯着好友泛红的眼角,“这次又怎么了?”
孟宴臣转动着酒杯,金属冰球碰撞声清脆得刺耳,“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两种昆虫?”他垂眸盯着杯底,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蝴蝶永远能在阳光下起舞,可飞蛾……只能往火里扑。”
“得了吧!”肖亦骁嗤笑一声,夺过他手里的酒杯重新斟满,“丁佳慧什么时候成蝴蝶了?你又何苦把自己比作飞蛾?”他推了推孟宴臣的肩膀,“喜欢就去抢,扭扭捏捏的像什么孟宴臣?”
孟宴臣沉默着抿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也比不上心口的钝痛。
肖亦骁看着好友垂落的睫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他后背,“你顶着这张脸和身家,搞什么纯爱苦肉计?想做孟太太的人都能排队到深城,你倒好,偏偏吊死在一棵树上!”
“她不喜欢我。”孟宴臣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能感觉到……”
“女人的话能信?赵毅追了多久?还不是连手都没牵到?你就差主动把户口本拍她面前!”肖亦骁突然凑近,眼底闪着促狭的光,“难道你想等丁佳慧和赵毅孩子都生俩了,才哭着说后悔?”
孟宴臣没再反驳——或许真的该像飞蛾那样,哪怕灼伤,也要朝着光再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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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赵家大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下人头攒动。
作为恒实集团唯一继承人,赵毅的生日宴成了商圈年轻一辈的社交场。
林皓瞥了眼身旁反复刷新手机的赵毅,撞了撞他肩膀,“再这么盯着,屏幕都要被你看穿了。等谁呢?”
赵毅耳尖泛红,锁屏界面的时间又跳了一秒,“在等佳慧。”
他捏紧手机,想起前天送邀请函时丁佳慧冷淡的模样,心里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林皓了然地挑眉,正要调侃,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长清穿着淡粉色连衣裙,发间别着珍珠发卡,正穿过人群走来。
那是他儿时见过的沈家千金,这些年出落得愈发温婉,只是对方似乎早己忘了那段交集。
“赵毅哥哥,生日快乐。”沈长清将礼盒轻轻放在桌上,甜美的嗓音让周围几个人都侧目。
赵毅忙不迭道谢,“谢谢长清。”
“赵毅哥哥站在门口,是在等什么人吗?”沈长清歪着头朝着门口看去。
“我在等佳慧。”赵毅话音刚落,沈长清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她攥紧裙摆的手指泛白,脸上却还维持着笑意,“那我不打扰你了。”
转身时,发间珍珠发卡晃出细碎的光,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林皓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拍了拍赵毅肩膀,“我去透透气。”
不等对方回应,他快步跟上沈长清。
宴会厅的音乐声里,隐约传来酒杯相碰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寒暄,赵毅独自留在原地,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期待那个名字的出现。
当赵毅第三次摸出手机,余光终于捕捉到一抹晃动的身影。
她身着一袭浅紫色连衣裙,剪裁简约流畅,勾勒出温婉身形。
耳畔点缀着珍珠耳钉,温润光泽添了几分雅致。
耳后那浅粉色蝴蝶结装饰,似不经意间流露的俏皮,与整体端庄融合,像从旧时光画报走出的民国千金,在日光里,自成一幅温柔的画 。
赵毅几乎是小跑着迎过去,皮鞋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急切的声响,“佳慧,你来了。”
丁佳慧垂眸将丝绒礼盒递过去,“赵毅,生日快乐。”
赵毅捧着礼盒,“谢谢你,佳慧。其实只要你能来,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生日礼物己经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怎么才刚来就要走?”赵毅下意识抓住她手腕,又触电般松开,“等会还要吃生日蛋糕,佳慧,你能吃完蛋糕再走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个心愿?”
丁佳慧盯着他眼神里的恳求,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毅眼睛瞬间亮起来,嘴角扬起笨拙的弧度,“那我带你转转?”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丁佳慧后退半步,与他拉开安全距离,蝴蝶结随着动作晃出粉色残影。
“那好,你有事跟我打电话。”赵毅拿着手机晃了晃,首到看她淡漠地应了声“嗯”,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两步就回头张望,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两人这番你来我往的对话与拉扯,全落进周围宾客眼底。
西装革履的公子哥们互相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几个涂着艳丽口红的名媛举着香槟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混着音乐声在宴会厅里流淌。
“难怪最近赵毅总往沈家跑,原来是为了这位丁佳慧。”
另一人摇晃着杯中的冰块,调侃道:“瞧他眼巴巴的样子,看来追得挺认真。”
不过片刻,关于“恒实继承人苦追丁佳慧”的传闻,就随着杯盏碰撞声,在这场生日宴的各个角落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