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雅琴抚着婚纱相册,嘴角的笑意几乎藏不住。
最近连看沈长清故意碰倒咖啡杯的举动,都能笑着让佣人收拾——毕竟下周就要举行婚礼,这点小事犯不着动气。
潘伟森开口道:“慈善晚宴那天,你们俩都跟雅琴去。”
水晶吊灯下,沈长清切牛排的刀叉在瓷盘上划出刺耳声响。丁佳慧搅动香槟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两人的目光在餐桌玻璃面的倒影里短暂交汇,又像被烫到般同时移开。
“知道了,爸爸。”
“嗯。”
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一个把刀叉拍在桌布上,一个将香槟杯重重搁在杯垫上。
丁雅琴正要发作,却看见两个女孩同时翻了个白眼,连别过脸时甩动的发梢都透着同步的嫌弃。
这诡异的默契让她到了嘴边的斥责,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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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衣间的镜面折射出冷光,丁佳慧利落地扣上紫蓝色长裙的珍珠纽扣,余光瞥见沈长清正将白色缎面礼服从身上褪下。
两个试衣间的门同时推开时,丁雅琴正举着手机对着全身镜自拍,七件高定礼服在地毯上堆成彩虹色的山。
“长清,快帮阿姨参谋参谋。这可是我以潘太太身份的首秀,总不能让你爸在商圈丢了面子。”
沈长清突然轻笑一声,“这些都是今年米兰时装周的压轴款,”目光扫过丁雅琴紧绷的嘴角,故意拖长尾音,“不过再贵的衣服,也得看穿的人能不能撑起来。您挑不出来,大概是因为……有些气质,不是砸钱就能买到的。”
丁佳慧别过脸咬住下唇,强行忍住上扬的嘴角——这对名义上的母女过招,永远比商场博弈更精彩。
丁雅琴瞥见丁佳慧正专心往手腕喷香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最后在佣人再三劝说下,她才不情不愿地套上黑色礼服,又自作主张穿上一件狐狸皮披肩。
丁佳慧和沈长清隔着试衣镜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皱起眉头。
丁佳慧率先开口道:“今晚慈善晚会的主题是‘守护濒危物种’。要是潘叔叔知道您披着狐狸皮出席,肯定会不高兴的。”
沈长清故意晃了晃手机,“热搜己经有‘豪门太太穿皮草炫富’的词条模板了,阿姨想当头条?”
丁雅琴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扯下皮氅,随意抓起灰色披肩裹在身上。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名流们的珠宝与礼服在光影间流转。
付闻樱端着香槟与几位富太太交谈时,一抹蓝紫色的身影突然撞入眼帘。
丁佳慧身着蓝紫色礼裙,抹胸处的碎钻随着步伐闪烁,裙摆如深海波纹般垂坠,将她的身姿衬得优雅又矜贵。
沈长清主动上前,笑容得体而不失亲切,“付董,久仰大名,我是沈氏集团的沈长清。”
她身后的丁雅琴立刻跟着弯腰行礼,“付董好,我是潘伟森的新婚妻子丁雅琴。”
“付董您好,我是沈氏集团董事长特助丁佳慧。”丁佳慧微微颔首,脊背挺得笔首,唇角的笑意恰到好处。
付闻樱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沈长清身上,“听说沈小姐和华雅的金总好事将近,恭喜啊。”
沈长清优雅笑道:“那到时候还请付董赏光喝杯喜酒。”
“一定。”付闻樱转而看向丁佳慧,目光带着审视与欣赏,“这次合作能这么顺利,丁特助功不可没,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
丁佳慧谦逊地低头,“付董谬赞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多亏团队给力,甲方也配合。”
付闻樱轻轻转动着香槟杯,目光在丁佳慧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女孩回答时不卑不亢的神态,与抬手捋发时若有若无的分寸感,都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再瞥向一旁时不时偷瞄周围宾客的丁雅琴,举手投足间总带着股急于融入的局促。
丁佳慧和沈长清以及丁雅琴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付闻樱则坐在第一排。
斜对面过道,赵晴正优雅地调整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随着拍卖槌敲响,会场的空气骤然升温。
当天鹅绒托盘捧出那对钻石耳环,丁佳慧余光瞥见丁雅琴紧张又期待的模样——她当然认得,这是潘伟森上周在私人珠宝展拍的藏品。
“八十万!”丁雅琴的竞拍牌几乎是被狠狠举起的,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在颤抖。
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主持人的声音格外激昂,“感谢潘太太的慷慨!”
丁雅琴接过珠宝盒时,故意将钻戒在镜头前晃了晃,“不过是尽绵薄之力。”
付闻樱微微点头,心里对丁雅琴倒是改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