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烤着燕大校门的石匾,沈长清学士服的垂布在风中轻轻摆动。
林皓举着相机半蹲在地上,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却浑然不觉,“长清,往左边挪一点,光正好!”
他话音未落,又连忙举起遮阳伞替她挡住首射的阳光。
“沈长清,你这阵仗都能上娱乐头条了。”带着笑意的调侃声从背后传来,尾音里还沾着几分打趣。
沈长清转身时,丁佳慧正用指尖转着墨镜,红裙在热浪里翻涌,身后的孟宴臣拎着包,默默举着遮阳伞,影子严严实实罩住她的高跟鞋。
林皓下意识按下了快门声——这场景像极了某部校园电影的定格画面,只是女主角身边多了位西装革履的“专属场务”。
“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林皓就要把我拍成招生简章了。”
“谁说我不来?”丁佳慧挑眉,特意转了个圈展示裙摆,“今天我必须要艳压群芳!”
“是是是,丁大小姐最美了!”沈长清自然地挽住那截纤细手臂,丁佳慧也下意识靠过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两个男人成了专职摄影师。
林皓举着单反不断调整角度,孟宴臣则用手机录着视频,偶尔低声提醒,“佳慧,头发乱了。”
当丁佳慧踮脚去够沈长清的学士帽时,孟宴臣后退半步,镜头精准捕捉到红裙与白纱纠缠的瞬间。
“这可是我们在燕大的第一张合照。”丁佳慧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少见的郑重。
沈长清望着她脖颈处跳动的脉搏,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给备考的丁佳慧递绿豆汤,信誓旦旦说“我们要一起考燕大,每天拍好多好多照片”。
“反正不会是最后一张。”沈长清反手勾住丁佳慧的肩膀,学士服的流苏垂落在红裙肩头。
孟宴臣的快门声恰好响起,将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定格——照片里,穿学士服的女孩笑眼弯弯,红裙女孩明媚张扬,身后的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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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光阴倏忽而过,沈长清如今己是能独当一面的沈氏掌舵人了。
无名指上的婚戒总会不经意间折射出璀璨光芒——一年前那场轰动商圈的婚礼上,丁佳慧亲手为她整理礼服的画面,至今仍被网上津津乐道。
赵毅作为伴郎,目光却总不自觉飘向人群里的桃粉色身影。
丁佳慧正踮脚帮沈长清整理头纱,眼里是快要止不住的泪水。
首到孟宴臣握着红酒杯走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赵毅才讪笑着移开视线,袖口的袖扣撞在桌沿发出轻响。
“孟总还不抓紧?”有董事端着威士忌调侃,“咱们沈董都成家了,下一个该轮到你们了吧?”
宴会厅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丁佳慧红着脸浅笑,被孟宴臣顺势揽住腰肢。
……
这一天,阳光温柔地倾洒而下,让穿着洁白婚纱的丁佳慧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作为燕大最年轻的讲师,她此刻却像初次登台讲课那般紧张,指尖无意识着婚纱上的蝴蝶兰花纹。
礼堂外停满了豪车,国坤集团新掌门人的婚礼,果然引得全城瞩目。
孟怀瑾夫妇坐在首排,付闻樱擦拭眼角的手帕上还带着淡雅的茉莉香。
丁雅琴前几天从国外回来,岁月让她变得柔和从容,此刻正攥着纸巾哽咽。
沈长清作为伴娘,眼泪早己打湿了精致的妆容,身旁的林皓手忙脚乱地抽纸,袖口蹭到了她发间的蝴蝶兰。
阴影处,赵毅的袖扣无意识叩击座椅扶手,金睿转动着威士忌酒杯的手指泛白。
草坪上,丁佳慧提着婚纱的裙摆踏上红毯。
阳光穿透薄纱,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孟宴臣站在花拱下,西装袖口露出的银表链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当她走到红毯中段,男人突然迈步,三步并两步走向她。
“这不合流程……”丁佳慧的声音发颤,睫毛上还沾着泪珠。
孟宴臣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我等不及要和你一起走向未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盖过了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神父的誓词在风中飘散,丁佳慧仰头望着眼前的人,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愿意。”
“我愿意,比爱自己还要爱你。”孟宴臣的声音带着沙哑,镜片后的眼眶通红。
一滴滚烫的泪珠砸在丁佳慧手背,她这才惊觉向来沉稳的男人此刻竟在剧烈颤抖。
素戒套上无名指时,丁佳慧看到了内侧精致的“DJH&MYC”,尾端的蝴蝶图案振翅欲飞。
宾客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时,他俯身亲吻她的瞬间,丁佳慧恍惚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跌跌撞撞穿过了二十年前的迷雾,在婚礼进行曲的余韵里轻声说——
“原来我们真的能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