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让他震撼的，是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负面情绪。
绝望、恐惧、愤怒、悲伤、嫉妒、仇恨……无数种负面情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每一种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强度。它们不是单纯的感受，而是无数个体在最痛苦时刻的情感结晶，积攒了数百年的纯粹恶意。
“救我…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恨你们…我恨所有人…”
“痛苦…好痛苦…”
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被“污染”吞噬的灵魂。他们的痛苦、绝望、愤怒，全部汇聚成一股庞大的负面洪流，疯狂地冲击着白夜的意识。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在这种程度的负面情绪冲击下，都会瞬间崩溃，灵魂被彻底撕碎。
但白夜没有。
白夜静静地站在这片虚无之中，任由那些负面情绪在他身边肆虐。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眼神依旧坚定，就像一块顽石，任由风暴怎样咆哮，都纹丝不动。
“有意思。”白夜轻声说道，声音在这片虚无中显得格外清晰。
审判长埃里克说得没错，他对于深渊的污染确实有着不同的吸引力。这些负面情绪不是在攻击他，而是在被他吸引。它们就像找到了归宿一样，疯狂地向他涌来，想要与他融合。
白夜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些负面情绪中蕴含着庞大的力量。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将这些力量全部吸收，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但他也知道，一旦这样做，他就会彻底被污染，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不过，这些情绪……”白夜若有所思地伸出手，一缕黑色的气息缠绕在他的指尖。“都是真实的。”
他通过“感知”能力，仔细分析着这些负面情绪的本质。很快，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些情绪并不是深渊创造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它们来自于那些被污染的生物，是他们在承受痛苦时产生的真实情感。而深渊的“污染”，就是将这些负面情绪收集起来，然后用它们来腐蚀新的目标。
“原来如此。”白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深渊不是在创造痛苦，而是在收集痛苦。它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汇聚成一股洪流，用来冲击那些还没有被污染的灵魂。”
这个发现让白夜对深渊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深渊并不是单纯的邪恶力量，而是一种情感的聚合体。它以痛苦为食，以绝望为养分，不断地壮大自己。
“那么，胡媚在哪里？”白夜开始寻找胡媚的踪迹。
在这片虚无中，白夜能够感受到无数个灵魂的存在。它们都被困在这里，被无尽的负面情绪折磨着。而在这些灵魂中，有一个格外显眼。
那是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周围环绕着温暖的金色光芒。即使在这片绝望的海洋中，她依然保持着内心的纯净，顽强地抵抗着污染的侵蚀。
“找到了。”白夜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随着白夜的靠近，那些负面情绪变得更加狂暴。它们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疯狂地阻挠着白夜的前进。
“滚开。”白夜淡淡地说道。
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白夜体内爆发出来。这不是深渊的力量，也不是希望女神的力量，而是一种更加纯粹的东西——他的意志。
在这种纯粹意志的压制下，那些负面情绪瞬间安静了下来。它们就像遇到了天敌一样，纷纷退避，不敢再阻挠白夜的前进。
白夜来到了胡媚身边。
她蜷缩在一团金色的光芒中，样子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月月…月月在哪里…我好害怕…好痛苦…”
听到这些话，白夜的心中涌起一阵怜悯。这个女人己经被困在这里两百年了，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而支撑她坚持到现在的，只是对妹妹的思念。
“胡媚。”白夜轻声呼唤。
胡媚猛地抬起头，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白夜。在看到白夜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带着明显的恐惧。
“我是来救你的人。”白夜说道。
“救我？”胡媚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救我…我己经被污染了…我就要消失了…”
“你不会消失的。”白夜坚定地说道。“胡月在外面等着你。”
听到胡月的名字，胡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月月！月月还在等我吗？”她激动地抓住白夜的手，“她…她还好吗？”
“她很好。”白夜点点头，“但她很担心你。这两百年来，她一首在想办法救你。”
胡媚的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高兴的眼泪。
“月月…我的月月…我好想她…”
看着胡媚这副样子，白夜心中有了计划。他要将胡媚从这个污染的空间中带出去，但这需要极其小心的操作。
“胡媚，我需要你配合我。”白夜说道，“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真的可以吗？”胡媚眼中满是期待。
“可以。”白夜伸出手，“但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我的手。”
胡媚毫不犹豫地握住了白夜的手。
瞬间，白夜感受到了胡媚灵魂的纯净。即使被污染了两百年，她的内心深处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善良和纯真。这种纯净，正是她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准备好了吗？”白夜问道。
“嗯！”胡媚用力点头。
白夜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体内的两股力量。
希望女神的神圣力量和深渊的黑暗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它们不再是对立的存在，而是相互补充的两个部分。
神圣力量负责净化，黑暗力量负责吸收。
白夜要做的，就是用黑暗力量吸收胡媚身上的污染，然后用神圣力量将她的灵魂净化。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一旦操作失误，不仅胡媚会彻底消失，他自己也会被污染彻底吞噬。
但白夜没有退缩。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投入到这个过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