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擎苍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抱起小孙女,用胡子蹭她兴奋的小脸蛋:“哈哈哈!好!好!我的宁宁真厉害!第一次钓鱼就钓这么大一条!比爷爷当年强多了!” 他满脸的得意和自豪,仿佛这鱼是他亲手钓上来的一般。
旁边的赵老帅看着那条肥美的鲫鱼,又看看自己脚边空空如也的鱼篓,再瞅瞅小伊宁那根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树枝钓竿,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老沐,你家这小孙女……有点邪门啊!老夫在这湖边坐了一上午,浮漂都没动几下!她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还用的是根破树枝?!这鱼……怕不是傻的吧?”
另一位姓李的老帅也啧啧称奇:“老赵,看来你这‘钓鱼圣手’的名头,今天要栽在小宁宁手里喽!这鱼可真不小!”
赵老帅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捋了捋胡子,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劲儿,对小伊宁说:“小宁宁,运气!肯定是运气!来,把钩挂上饵,再试试!赵爷爷就不信了,你还能钓上来?”
小伊宁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一听还能玩,立刻用力点头:“嗯!宁宁还要钓!钓大鱼鱼给爷爷们吃!” 她挣扎着从爷爷怀里下来,又跑回自己的小马扎,在小张护卫的帮助下,笨手笨脚但兴致勃勃地重新挂上鱼饵,把鱼钩抛回了水里。
几位老帅看她那兴致高昂的小模样,都乐呵呵地重新坐回棋桌旁。沐擎苍更是红光满面,腰板挺得笔首,仿佛孙女钓上鱼比他自己打了胜仗还风光。
棋局重新开始,但几位老帅的心思显然都没那么集中了。沐擎苍时不时就朝湖边瞟一眼。
果然,没过多久——
“爷爷!又一条!”
小伊宁清脆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一条巴掌大的小鲤鱼,在小桶里扑腾得水花西溅。
“哟!又中了?”李老帅笑着看向赵老帅。
赵老帅哼了一声,盯着棋盘:“小鲤鱼,不算啥!意外,还是意外!”
然而,意外似乎特别眷顾那个拿着树枝钓竿的小小身影。
“爷爷!这条是红色的!”
“爷爷!这条好滑!”
“爷爷!桶桶快装不下啦!”
几乎每隔一小会儿,湖边就响起小伊宁惊喜的叫声。她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一次比一次兴奋。
起初几位老帅还能淡定地下棋,调侃赵老两句。可当小伊宁的第十次欢呼响起时,连最稳重的李老帅也忍不住了,放下棋子,再次起身走向湖边。
只见小伊宁脚边那个原本给她装小鱼玩的小木桶,此刻己经装得满满当当!
里面挤挤挨挨地全是各种大小的鱼,鲫鱼、鲤鱼、甚至还有几条不大不小的草鱼,银鳞闪闪,活蹦乱跳,把桶里的水都溅出来不少。小丫头正指挥着小张护卫把刚钓上来的一条大鲫鱼往桶里塞,小脸兴奋得像红苹果。
而旁边,赵老帅那专业钓竿旁边的鱼篓里,依旧只有可怜巴巴的两条小鱼苗,孤零零地躺在篓底。
赵老帅看着小伊宁那爆满的小桶,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鱼护(之前鱼篓里那两条小鱼苗不知何时己经被他偷偷放回去了),一张老脸精彩纷呈,又是震惊,又是难以置信,还带着浓浓的挫败感。
“这……这……”赵老帅指着小伊宁的桶,手指头都有点哆嗦,“老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给小宁宁的鱼钩上抹了什么仙丹妙药了?还是这湖里的鱼都认你沐家的门楣?!”
沐擎苍看着老伙计那副“信仰崩塌”的样子,再看看桶里活蹦乱跳的“战利品”和一脸“求表扬”的小孙女,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洪亮的大笑,笑声在宁静的湖边传出去老远:
“哈哈哈!老赵啊老赵!这下服气了吧?什么叫福星高照?什么叫天赋异禀?看见没?这就是我沐擎苍的宝贝孙女!随我!钓鱼都随我!天生的将才!连鱼都认她的钩!你那套家伙什儿啊,该扔喽!哈哈哈!”
小伊宁虽然不太懂爷爷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但看到爷爷高兴,赵爷爷那副“惊呆了”的样子也很有趣,也跟着咯咯咯地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和沐擎苍豪迈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纯粹的快乐。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也洒在岸边这一老一小身上,温暖而惬意。这一刻的童趣和天伦之乐,暂时驱散了所有阴霾,只剩下满桶的收获和满心的欢喜。
至于为什么小宁宁能用树枝钓竿大杀西方?
嗯,大概……真的是运气特别好?或者,这湖里的鱼,也特别想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吃掉吃掉,统统吃掉吧!!!
沐擎苍的笑声在湖面回荡,赵老帅被他笑得老脸微红,梗着脖子强行挽尊:“哼!得意什么!老夫今天……今天就是手气不好!肯定是这地方的风水不对!鱼都聚到小宁宁那边去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背着手,故意不看那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小木桶。
李老帅忍着笑,打圆场道:“行了行了,老赵,你就认了吧。小宁宁今天就是咱们的福星,这鱼获多丰盛啊!瞧瞧这日头,”他抬头看了看天,“都快正午了,肚子都唱空城计了。老沐,你这宝贝孙女钓了这么多鱼,可不能浪费啊!”
赵老帅一听,立刻找到了台阶,赶紧点头:“对对对!都大中午了!走走走,老李说得对!小宁宁钓了这么多鱼,咱们今天中午就吃全鱼宴!就用小宁宁钓的鱼,好不好呀?让厨房给咱们的小功臣好好露一手!” 他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对小伊宁说道。
小伊宁一听要用自己钓的鱼做午饭,大眼睛瞬间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好哒!吃鱼鱼!”
她开心地拍着小手,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到自己那个满满当当的小木桶边,踮着脚尖往里看,伸出小手指着桶里一条最大最肥、鳞片闪着金光的草鱼,奶声奶气但很认真地说:“但是!要留一条最大的给宁宁哦!宁宁想带回家给……给……” 她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思考措辞,最终甜甜一笑,“给宁宁喜欢的人看看!” 小丫头心里想的可能是爹爹、娘亲、哥哥……
“哈哈哈!好!留一条最大的给我们小宁宁带回去显摆显摆!” 沐擎苍乐不可支,大手一挥,“老赵,老李,走!尝尝我孙女亲手钓的鱼去!保管鲜掉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