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泽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姐姐不仅师从名师,而且在武功和九宫八卦阵方面都远胜于他。
更不用说,她的医术和毒术更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可谓是多才多艺。
陆灵泽小心翼翼地背起白桐君,而天冬则背负着绿枝的尸体,两人准备一同返回江南。
在临行前,陆灵泽还是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阿姊!等我回来!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姐姐的关切和忧虑。
待陆灵泽和天冬离去后,半夏迅速施展易容之术,转眼间便变成了绿枝的模样。
与此同时,崔长离也换上了白桐君的衣物,端坐在铜镜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戾气,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眨眼之间,铜镜中映照出一个眼含秋波、温柔如水的白桐君,仿佛与真正的白桐君毫无二致。
这对双生姊妹花本就容貌相似,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崔长离在帝师外祖的悉心教导下,不仅拥有过人的才华,其胸襟和眼界更是丝毫不逊色于世间的男子。
相比之下,白桐君自幼受到白家祖母的教诲,所学习的是女戒女训,遵循的是三从西德。
白桐君性格温婉顺从,逆来顺受,与崔长离的特立独行、灿若流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长离静静地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阅读着手札,一夜未眠。
而半夏则早己悄然离去,几个时辰过去了,她仍未归来。
终于,在黎明即将破晓之际,半夏如幽灵般出现在房间里。
她的身影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但崔长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小姐,我回来了。”半夏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崔长离抬起头,看着半夏,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半夏点点头,稍稍压低了声音,“小姐,我己经把整个侯府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崔长离的眉头微微一皱,“快说。”
“侯府世子娶桐君小姐,其实只是为了夫人留给桐君小姐的嫁妆。”半夏的语气有些凝重,
“而且,他和白若晗的事情,几乎己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崔长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冷哼一声,“他们以为阿姊死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到嫁妆?侯府很缺钱吗?”
半夏叹了口气,“侯府如今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上一任老侯爷就有三房妻子、十八房小妾,更别提那些通房丫鬟和外室了,侯府的钱财几乎都被这些女人败光了。”
“现在的侯爷虽然妾室众多,但子嗣却很少。只有世子齐砚书和嫡女齐知意,庶子齐砚青是一个通房丫鬟所生,那通房丫鬟早己过世。”
崔长离听完,沉默了片刻,心中对侯府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看来齐砚书的娘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啊!侯爷那么多妾室,居然只有一个庶子。不过,齐砚书人现在在侯府吗?”
崔长离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脂粉,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涂抹着,让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更加惨白,仿佛没有一丝血色。
站在一旁的半夏连忙摇头,说道:“世子今天一早就去了京畿营,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小姐,我己经按照您的吩咐,通知福伯断了侯府和白府的银两往来。我还打听到侯夫人的兄长可是当朝丞相呢,嫡小姐刚过及笄,还未许配婆家!”
崔长离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只断了银两往来有什么意思呢?从今天开始,上京所有的铺子都不准两府的人白拿物品!以后,我就是白桐君,你就是我的丫鬟绿枝!”说罢,她缓缓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那深深的恨意。
第二天清晨,侯府的采买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了管家齐全的房间。
“全叔,不好了!今天我去崔家所有的店铺,都被他们给赶出来了,说是以后都不准我们拿东西了!就连厨房的蔬菜瓜果,他们也都不肯拿给我们了!”采买一脸焦急地说道,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崔家所有的店铺,无论是卖米的、卖布的还是卖肉的,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必须要做到银货两清。
这可让侯府的采买们犯了难,要知道自从世子夫人嫁进侯府以来,侯府出门采买从来都没有用过银子啊!
如今,侯府的侯爷和世子都不在府中,侯夫人和嫡小姐也去了城外的慈光寺礼佛。
这可怎么办呢?府中总不能断粮吧!
齐全作为侯府的管家,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去找老太君周氏商量一下。
周氏是老侯爷的继妻,年轻时曾在青楼做过清官。
不过,她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因为她的儿子齐时清太过争气,周氏也因此母凭子贵。
周氏一听齐全说侯府今天可能要断粮了,顿时慌了神。府里现在一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呢?
她连忙问齐全:“世子夫人不是在府中吗?快去找世子夫人想想办法!”
齐全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回答道:“老太君,世子夫人她……她病了!是要传染的恶疾!”
周氏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儿媳蔡氏嫁进侯府后,她就把中馈大权交了出去,从此便不再过问侯府后宅的事情了。
老太君转头看向李嬷嬷,面色凝重地吩咐道:“你亲自领着府医去梧桐苑走一趟!”
李嬷嬷闻言,赶忙应是,然后快步走到老太君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一旁的齐全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闪,他迅速低下头,似乎不想让人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然而,这一切都被老太君看在眼里。
李嬷嬷和齐全一同带着府医,匆匆赶往梧桐苑。
到了梧桐苑,李嬷嬷和齐全站在院子外面,静静地等候着。而府医则独自一人背着药箱,走进了梧桐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