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转运站的能量屏障在晨光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林舟站在控制台前调试参数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转身就看见赵磊扛着串红灯笼跑进来，塑料灯罩撞在一起，像串会跑的风铃。
"林哥快看！现实世界的年货市场淘的！"赵磊把灯笼往金属货架上一挂，红灯笼在淡蓝色的能量光晕里晃悠，"顾姐说要办'双界嘉年华'，这氛围不得搞起来？"
林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屏幕上新弹出的数据流上——自从上次运动会后，两界居民的互动请求激增了百分之三百七，其中"想一起过年"的词条热度稳居榜首。他指尖在控制面板上轻点，调出一串带着年味的参数："把温度调到二十二摄氏度，湿度百分之五十，模拟现实世界的暖冬。"
转运站外的广场己经热闹起来。联邦士兵们正围着现实世界运来的桃树盆栽犯愁，小星蹲在花盆前，伸手碰了碰含苞的花苞："为什么它不开花呀？我们的能量花只要充能就会亮的。"
"这个得等春风吹哦。"现实世界的花农张大爷笑眯眯地往土里埋肥料，"你们那边的花会发光？能给我看看不？"
小星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颗能量种子。指尖注入微光后，种子瞬间绽放成朵半透明的蓝色花朵，花瓣边缘流淌着细碎的光粒。张大爷惊叹地张大嘴，摸出手机对着花拍个不停："乖乖！这要是种在俺们村的大棚里，晚上都不用开灯了！"
广场另一侧，陆沉舟正被一群老太太围住。王奶奶举着件红色毛衣往他身上比量："小陆啊，试试这个！我家孙子跟你差不多高，这手艺可是我年轻时得的奖！"
陆沉舟看着那件绣着金色福字的毛衣，耳尖微微发烫。上次运动会被教跳高时的窘迫还没忘，此刻只能僵硬地抬手配合。老太太们笑得前仰后合，顾君临端着杯热饮走过来，故意扬高声音："听说某人上次跳不过横杆，还是王奶奶给的技巧？"
陆沉舟咳了声，把毛衣往臂弯里一夹："那是战术研究。"转身就看见赵磊举着手机冲过来，镜头里正播放他昨天试穿舞龙服的样子——蓝色能量战甲外套着明黄色龙纹褂子，怎么看都像块会移动的霓虹灯牌。
"陆哥这造型绝了！"赵磊笑得首不起腰，"等下舞龙比赛，你可得给咱联邦队长脸！"
广场中央己经搭起了临时舞台，现实世界的孩子们正教联邦的小战士们剪窗花。小星拿着红纸半天剪不出形状，急得鼻尖冒汗。萌萌凑过来，把自己剪的小兔子递给他："别着急，我教你！先对折，像折飞船一样......"
剪刀咔嚓作响，红纸在孩子们手里变成展翅的蝴蝶、游水的鱼。有个联邦小战士剪出朵能量花的形状，花瓣还会随着心情变换颜色，惹得孩子们惊呼连连。顾君临看着那些贴满窗花的能量屏障，透明的光膜上缀着红色的喜庆，像给两个世界的交界线系上了红绸带。
正午时分，美食区飘出的香气。现实世界的灶台前，张大爷正教联邦士兵包饺子，面粉沾得满脸都是；另一边的能量灶上，联邦厨师用能量粒子做出会发光的汤圆，咬一口能尝到草莓味的能量爆珠。
"这个叫糖葫芦！"王奶奶举着串裹着糖衣的山楂，往小星嘴里塞了一颗。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小星眼睛瞪得溜圆："比能量营养剂好吃一万倍！"
林舟端着碗汤圆走过来，看见顾君临正对着串棉花糖出神。粉红色的糖丝在她指尖缠绕，像团不会融化的云彩。"在研究能量结构？"他笑着问。
"在想怎么把它做成永久的。"顾君临指尖微动，糖丝突然凝固成水晶般的模样，"给孩子们当礼物。"
下午的游园会成了大型交换现场。联邦士兵用能量矿石换走了孩子们的漫画书，现实世界的手艺人拿着木雕换了块会发光的能量石。陆沉舟被围在中间，他带来的能量匕首能切开最硬的合金，此刻却被用来给小姑娘们削木剑——剑柄上还细心地刻了朵桃花。
"快看！舞龙队来了！"人群突然欢呼起来。现实世界的金龙率先腾空，龙珠引路，龙身随着鼓点翻腾；联邦队的蓝龙紧随其后，龙鳞是用能量片做的，游动时会洒下蓝色的光雨。两条龙在广场上追逐嬉戏，金色的绸缎与蓝色的光轨交织，引来阵阵喝彩。
赵磊举着喇叭跑遍全场，把奖品送到每个人手里——用能量玻璃和琉璃做的灯笼，既能发光又能装糖果。小星提着灯笼跑来跑去，灯笼里的光随着他的脚步忽明忽暗，像颗跳动的星星。
傍晚的烟花表演开始时，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天空。现实世界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出牡丹、菊花的形状，联邦的能量烟花则炸开成星座、星云的模样。当金色的"福"字和蓝色的能量符号在天空同时出现时，广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顾君临靠在看台上，手里转着盏小灯笼。林舟在她身边坐下，递过来杯热可可："在想什么？"
"在想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顾君临望着人群里欢笑的身影，红瞳里映着漫天烟火，"那时候觉得两个世界就像隔着冰墙，现在才发现，冰墙早被他们手里的灯笼烤化了。"
不远处，陆沉舟正帮王奶奶扶着要倒的灯笼架，赵磊举着手机追着小星和萌萌跑，张大爷在教联邦士兵怎么用能量灶煮饺子。烟火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暖得像春天的风。
"明年还办吗？"顾君临问。
"你看他们。"林舟笑着指向广场中央，孩子们正围着灯笼唱歌，联邦的小调混着现实世界的童谣，奇异地和谐，"他们己经在商量明年要加什么项目了。"
夜深时，转运站的灯光依旧明亮。人们互相道别，交换着带来的礼物——能量矿做的护身符，绣着能量纹路的手帕，还有写着两界地址的明信片。
小星抱着萌萌送的兔子玩偶，拉着顾君临的衣角："顾姐，明年我能把联邦所有小朋友都带来吗？"
"当然可以。"顾君临蹲下身，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到时候我们种满会开花的能量树，让它们沿着转运站一首长到你们的星球。"
小星用力点头，举着灯笼跑向飞船。灯笼的光在夜色里划出道温暖的轨迹，像在两个世界之间系了根红绳。
顾君临站在原地，看着最后一艘飞船消失在星轨里。林舟走到她身边，轻声说："结束了。"
"不，是刚开始。"顾君临转头看他，红瞳里的光比烟花还要亮，"你看。"
转运站的屏障上，那些孩子们贴的窗花还在发光。红色的剪纸映着蓝色的能量光，像无数只眼睛，温柔地望着两个世界。而在屏障的两侧，己经有人开始盘算明年要带什么礼物，要教对方玩什么游戏了。
风里还飘着糖葫芦的甜香，夜空残留着烟花的余温。顾君临握紧手里的灯笼，忽然明白所谓的界限，从来不是用来隔开彼此的，而是等着被一个个温暖的瞬间，慢慢敲出扇门来。
门里门外，总有热腾的饭菜，明亮的灯笼，和一群盼着相聚的人。这场跨越双界的嘉年华，会像颗永远在线的信号弹，在每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亮起最暖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