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刀噬尸
“感觉如何？小家伙。”老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这顿‘大餐’，可还满意？”
凌绝猛地抬头，冰冷的眼神如刀锋般刺向老鬼。理智回归，他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老鬼利用秘法，将刀魄的杀戮目标从他自己转移到了韩七的尸体上！用一具尸体，化解了他的失控危机，也…喂饱了他的刀！
“你做了什么？”凌绝的声音嘶哑冰冷，带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老鬼的手段，太过诡异莫测。
“帮你擦屁股而己。”老鬼嘎嘎一笑，指了指地上韩七的枯骨，“顺便，收了点‘加工费’。别忘了，三天内，你欠老鬼我一个‘够分量’的活人心头精血和怨煞！韩七这种‘回锅肉’可不算数！”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扫过凌绝身上狰狞的伤口和泛青的皮肤：“‘蓝蝎吻’的毒根子还在，韩七那老小子的‘腐心掌’毒也入了经脉，再加上你体内那‘小东西’的躁动…啧啧，小子，你现在就是个随时会炸的毒药罐子。光靠你手里那柄饿得发慌的刀，可撑不了多久。”
老鬼的话如同冰冷的针，扎在凌绝紧绷的神经上。他说的没错。伤势、剧毒、刀魄反噬，三重致命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你想怎样？”凌绝握紧了“冷牙”，刀身血纹微微亮起。
“嘿嘿，别紧张。”老鬼摆摆手，“老鬼我虽然喜欢‘材料’，但更懂得细水长流。给你指条明路，算是…售后服务？”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密室另一个角落，那里堆着一些破麻袋和杂物。
“挪开那些破烂，后面有道暗门，通往下水道。顺着臭水往东走三里，有个废弃的义庄，暂时还算清净。拿着这个——”老鬼抛过来一个粗糙的小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鬼脸，“挂在义庄门口，三天内，寻常的蛇虫鼠蚁和…不干净的东西，不敢靠近。”
凌绝接住木牌，入手冰凉。
“记住你的‘债’！三天！老鬼我会去找你收‘货’！”老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如果到时候你拿不出‘货’，或者自己先被毒死、被刀吃了…嘿嘿，你这身‘材料’，老鬼我就笑纳了！”
说完，老鬼不再理会凌绝，佝偻着背，宝贝似的抱着那个黑色陶罐，慢悠悠地走到密室深处一个挂着风干蝙蝠的架子旁，身影一晃，竟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药味和一丝阴冷。
凌绝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他感受着身体的虚弱与剧痛，感受着脑海中刀魄蛰伏的凶煞，感受着手中魔刀传来的温热与渴望。
漕帮黑水舵的精锐尽殁于此，舵主韩七尸骨无存，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追兵，甚至护龙山庄的清理者，随时可能找到这里！此地己成死地！
没有选择。
凌绝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走到老鬼所指的角落，费力地挪开散发着霉味的破麻袋和杂物。果然，一扇仅容一人爬行通过的、锈迹斑斑的铁栅暗门露了出来。门后，是更加浓烈刺鼻的恶臭和哗哗的水流声。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如同炼狱屠宰场的密室——满地狼藉的尸骸、干瘪的枯骨、凝固的暗红血泊、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这是他刀魄真正觉醒后，留下的第一片修罗场。
然后，他不再犹豫，将那枚鬼脸木牌揣入怀中，将“冷牙”插入后腰刀鞘。俯下身，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和毒气侵蚀的眩晕，艰难地钻进了那散发着恶臭、漆黑一片的下水道暗门。
冰冷、污浊、粘稠的污水瞬间淹没到他的胸口。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恶臭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特种兵顽强的意志力和体内那点微薄的内息支撑，逆着污水流动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黑暗深处，向着老鬼所说的“义庄”，艰难跋涉而去。
身后，密室的入口在污水中渐渐模糊。
新的危机，如同这污浊的下水道一般，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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